【字迹光影】文|图：夏绍华

醒来的时候，凌晨3点的深邃静谧在氤气里凝结成冰，我起身掀开沉甸甸的被单，搓嗦的声响尖锐得有点震耳欲聋。山导翻了个身，通常都是我先下床，靠着手机的照明在浓浊的漆黑中抓了些盥洗的用具开门走了出去。

雪停了，昨晚上床前还有点忧虑这场雪会不会下到隔天。雪不只停了，连刮风也歇息下来，我站在Thorong Phedi 4400米的房外，反而不觉得异常的冷冽，周遭弥漫着铅黑的夜色，下边的另一间客栈突然亮起几盏灯光，一阵微弱的骚动踉跄传过来。可见大家都同时正准备着最终的攻略，尽管只是一个山隘的垭口，但对许多人来说这可能是这一生中步行所抵达的最高点，自己当然也是。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山导已经整装待发，我说：看来天气不错。山导拨开窗帘看了一眼，回头微笑地说：我都说雪停了天气就好了。我们各自扛了背包和其他东西走了出去，地上没有什么积雪，只有屋顶上覆盖着一片薄碎的雪层，在这种高度任何时候都可能飘雪，五月飘雪其实也在我们的预测之中。

垭口会不会积雪呢？我呼着烟气问山导。他推开餐室的木门边走进去边说：看这些雪的厚度，等到我们攀上去的时候，多数已经融化了。我听了就放下半个心，还有半个心依然卡在待会攀爬的路况。

健行客相互祝福

餐室里已经坐着几个健行客，大家形式化的互相打个招呼，交换些祝福语，然后坐下来等预定好的早餐。

三点半的食欲很低，胃囊依然冷切，但依旧得进食以提供身体必备的能量。餐室里的空气有点闷热，可能是越来越多人挤进来的关系，我丢了枚电解物进去水瓶里，也吞了四分之一的预防高山症药物，尽管也无法确定它药效如何，只是吃了心就比较安稳些。

不久，山导端了一晚浓稠的麦片过来，他说：要吃完哦。其实那碗粥（当地人这么称呼的）煮得还不难吃，我撒了一汤匙的糖，搅了搅，一口一口把它吃完，顿时感觉腹腔温热了起来。

准备就绪出发

山导吃完他的那碗之后，就到柜台结账，我开始收拾桌上的物品，确定没遗漏任何东西。

山导回来的时候看着我问：准备好了吗？我很淡定的说：一切就绪，让我们出发吧！我们和其他健行客互相道再见，客栈的主人也出来和山导寒暄几句，然后对我说：祝你好运。

我笑了笑回答：谢谢，我真的需要所有的好运。

走出餐室，看了手表，3点54分，天色一片漆黑，装着头罩灯的山导开始带路，我跟在后面，抬起头看到前方已经有三两飘浮的灯光，显然的已经有健行客比我们更早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