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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捧红的景区 谋杀了原生态?

《从镜头谋杀过的景点中反思》 下篇   报道|黎添华   图片|受访者提供

熟悉电影旅游经济的人都知道,影视作品带红某个地方是可以预知的,也因如此,无论是有远见的厂商,或有发展谋略的当权者,抑或地方居民,全都会依据各自的目的张罗部署一番。

有趣的是,若影视作品的经济效益是可以预见的话,那其负面影响就不可能不在考量范围内?再换一个想法来看,若这是一场可被预知的“杀戮”,那么自然也是可以被避免的悲剧。

谢锦辉●导游的责任

槟城资深导游谢锦辉接受《南洋商报》记者访问时指出,,一般导游会基于避免让游客发生不愉快事件,因此会在游客抵达某景点前就先告知游览条规,而这也是导游介绍景区时的标准作业流程。

这不仅反映出导游的重要,更对预防景区沦陷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基于游客是外来人,因此往往不知道当地的风俗与禁忌,更遑说景区的旅游规矩,而负责任的导游就必须得告知游客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举例,导游会告知游客巫裔同胞不喜欢用左手接东西、进入寺庙需要跨过门槛等。

“这不仅能避免发生不愉快事件,更是在介绍我国的文化,让游客更了解大马。”

至于没有导游的游客,他则认为应该在前往景区前,多一番资料收集,即便不了解地方规矩与禁忌,也应该在游览时多些基本尊重与礼貌。

陈宝真●居民的角色

除了导游与游客需要扮演一定的角色外,当地居民也能发挥自己的功效。

槟城导游公会主席陈宝真就点出,她发现由于槟城一些景区恰巧就落在居民居住的地点,因此当地居民会自发性地限制游客游览的时间,以避免游客太早或太晚了都还在该区游览。另外,一些地方还会安置告示牌,告诉游客什么是不能做的。

此外,对于过于商业化的活动,她也语重心长表示,景区因为影视作品红了,是因为游客看到景区的特色,或想追忆故事情节的画面,若是过度商业化的话,恐怕将失去景区的特色,最终反让游客失望,从此失去回头客外。这还不包括之后可能出现在社媒上的恶评,以致让人不敢造访。

“居民要知道, 为何游客会来? 若失去了这些特色, 谁还会来?所以不要改造的东西,改造了就不是当初游客要的东西了。”

不过,她表示,当地居民可能未意识到这点,因此需要有远见的政府去提醒。

效仿不丹限制游量

另外,曾到访不丹的她也说,其实政府是可以做出人数限制的,例如不丹就限制每年的游客人数量,远的不说,我国西巴丹岛就限制人数,以避免过度的旅游冲击。

“政府会告诉你他们要量,但是对永续的旅业来说物以稀为贵,这样更多人要去,再贵也去。”

庄学腾●政府的重要 

影视作品捧红景区后,有的成功永续地发展出一个居民与游客之间的平衡,有的则在电影经济效益下牺牲了当地的原生态,旅游景区协会主席庄学腾看过许多国内外例子后,认为这样的平衡确实很难达到,不过却还是能在同一个共识下打造一个彼此相容的环境,而政府就有责任为这份平衡建立一份共识。

他指出,目前的旅游趋势和过往不同,卖点也很不一样,其中影视作品就是其中一个旅游卖点,尤其这对已经失去重游吸引力的景区而言,更是赋予新生。但是,随着而来的经济效益多少会对当地居民造成冲击。

设定明确规划

“难免会影响到一些人的生活。因此彼此都需要有一个共识, 要了解彼此的底线。政府也要留意,甚至设立准绳,以及规划出来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好能做。”

他指出,政府可以通过规划,限定哪些地方出现的商业活动必须得符合地方特色,而任何有违当地元素的商业活动就要禁止,而且有关的准绳还要非常明确。

再来,即便是景区,一些地方也可以避免经商。他以日本浅草寺为例,商业活动只能在外头进行,而进入寺庙后则禁止一切不必要的商业活动。

另外,他认为政府有必要在一开始时就意识到影视作品带来的经济效益,并在最快时间内制定条规,否则一旦当地商业活动成熟后就会很难立法执行。

“新加坡也有很多影视作品,但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当地执法单位行动够快、准绳明确、执法严厉。”

共同建立共识

询及如何看待过度商业化一事,他则表示有关的标准向来因人而已,因此并不能客观审视,反之这得回到当初居民、政府,以及业者之间的共识。若是发展成台湾九份那样的旅游景区是各造的共识,那么即便侯孝贤的《悲情城市》“谋杀”了当地的原生态,也不会带来任何的冲突与矛盾,因为这已经是各造对于当地发展的一个共同意愿。

类似的事件也发生在世界各地,惟,一些国家在意识到问题后,选择以限制游客人数的方式来平衡电影旅游经济所带来的冲击。另外,中国电影城横店,或冯小刚影城的出现,也杜绝了游客到实景地干扰当地居民的问题。

罗薇青●衡量经济效益

对马来西亚伍伦贡伯乐大学学院酒店管理、旅游,以及厨艺系主任罗薇青而言,限定到访人数以及立法规定是可行的。

她认为政府可以先确立一套基本标准和系统来衡量影视作品带来的旅游经济效益,以及对当地带来的冲击。否则一天大马也会沦为像曼谷或峇厘岛那样的景区,只剩下过度,甚至是格格不入的商业活动。

所谓“格格不入”是需要依据当地的原生态为主,如海滩景区就可以打造水上活动,而森林景区则可以设有户外活动,而不是出现购物广场或赌场。

“尽管打造主题公园能赚取很多,但这只是短视的做法,其利益是短暂的,更不是健康的发展。”

她也强调,影视作品捧红的景区会开始吸引非法旅游业者(导游或交通住宿)抢滩,而这些枉顾法律的业者往往会基于要降低成本,所以做出许多违法,甚至伤害景区的举动。埃及就出现非法业者欺骗游客付费餐馆金字塔事件。

主动出击达平衡

罗薇青就发现,韩国旅游局在这方面就值得我国借镜。韩国旅游局除了积极向外推广当地为影视作品的拍摄热点外,同时也因为意识到影视作品带来的经济效益,因此在民众与私人界的商业活动未偷步开跑前,便先主动规划起来,推出“电影旅游地图”、导览团、以及景区市场宣传活动等项目。

这种主动出击的做法,不仅规范了居民与私人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有效地推广电影旅游经济,从而达到一个平衡。

另外,她也建议旅游业者可以尝试让当地居民一同参与旅游活动。如,让地方居民做地方导游、家访等。如此一来,居民可以获得旅游经济效益的甜头,同时游客可以在居民指导的下,更加了解地方风俗,避免发生不愉快事件。

过度发展走向极端

无论如何,她提醒,任何过度的发展都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若是要永续发展某个被影视作品捧红的景区,那么就不能不进行人数上的管制。

“无论那个景区是否受欢迎,一旦过多的人潮影响了当地的原生态,那么就会出现问题的了。因此政府必须要有政治意愿去执法,而不能一昧地看经济效益。

“居民或私人界可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雀跃,但是政府若是要永续发展的话,就必须得更有远见,并在权衡长远利益下做出管制。”

结语:

影视作品捧红了景区,但同时也可以“误杀”了该区,而元凶可以是网红、游客、居民、私人界,甚至是政府。

影视作品将地方特色拍出来没有错,而借由镜头向外界介绍地方风俗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惟,网红们不负责任的宣传、游客们肆意地拍照与破坏、居民们的利益熏心,乃至私人界的肆意践踏,或当权者的短视,才是导致景区在影视作品捧红后走向毁灭的真正原因。

明乎此,若各造能在各司其职下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我们自然可以在享受旅游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能兼顾地方原生态的,甚至借助影视作品带来的经济效益来保育该区。而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些特色获得保留,并加以提升来惠及各造,甚至成为影迷们记忆深处的某个永恒美丽的记忆点。

下回,当影视作品立体地将某个地方呈现出来,让千万影迷看到该区的美丽时,也别让这成为我们“谋杀”了该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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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周刊专区

韩流与中国影视发展共鸣

作者:平浩东

韩影视作品充满对军政财阀的讽刺批判,引起中国编导与观众共鸣。

韩国影视近年来越来越直面政坛丑闻、半岛历史、反日殖斗争、驻韩美军、财阀霸权与社会弊病,在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和韩国文化部门宽松的体制机制下,军政财阀可以是负面形象,以多元化的角色形象打破脸谱化正邪善恶二分法,带动影视艺术的崛起,为中国影视艺术发展带来启迪与借鉴。如《流感》、《顶楼》、《来自地狱的法官》、《眼泪女王》等作品充满对韩国军政财阀和高层权斗的讽刺,人物形象塑造复杂多变。

但值得注意的是,韩剧爱情元素始终不灭,体现当局鼓励婚恋生育的宣导色彩。

韩剧新三宝吸睛

据韩国留学生梁兰向《亚洲周刊》表示,韩国首尔路上充斥着宠物,新生儿已很少见,如果路上出现一名初生的婴儿,有机会会引起围观宠羡。

同为东亚地区的中国导演也与韩国编导产生共鸣,经验互鉴,在本土立意的基础上学习韩国影视的制作理念与艺术手法,打造影星、保护版权,加强国际化行销策略,长腿、养眼、土豪这3项韩剧新三宝也越来越成为中国影视作品的吸睛要素。

“限韩令”实已解除

“限韩令”在2021年已经实际解除。而在这6年间,中国华流则趁韩流退出的市场真空强势崛起,打造中华文化软实力与自信力。

如冯小刚《集结号》、《唐山大地震》的特效布景采用了韩国电影《太极旗飘扬》等相关团队班底。中国大陆和香港也模仿韩国电影的类型片分类,模仿《追击者》的犯罪片拍摄构思推出许多警匪题材新作。剧本创作如中国《隐秘的角落》亦深刻描绘人性,突破角色黑白二分法。

而香港的《无间道》系列也被韩国电影《新世界》所借鉴而走红。选秀和综艺节目《奔跑吧兄弟》、《创造一零一》、《偶像练习生》则借鉴了韩国的选秀、饭圈、经纪和造星模式,艺人王嘉尔、鹿晗、张艺兴等都是从韩返华发展,带有韩国经验的代表艺人,一起推动中国演艺事业发展。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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