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陈美枫

1947年，一架小型飞机飞越北婆罗洲上空时险些撞毁在一座地图上没有的高山山壁上，人们才因此发现了马寮盆地（Maliau Basin），一个十分独特的自然生态环境。北婆罗洲后来成为我国的沙巴，而马寮盆地因是个人烟罕至的神秘之地而被誉为“沙巴的迷失世界”。 

马寮盆地位于沙巴中南部，直径约23公里，面积390平方公里，像个大火山口的盆沿海拔从1500米到1675米不等，内壁森林里的溪涧被腐朽树叶渲染成茶褐色，山水汇聚而成的马寮河从盆地内流经东南角的缺口进入跨木河，最后通过沙巴最长河流京那巴当岸河入海。姆禄语“马寮”正是混浊之意。 

我曾经在参与一组为期10天的马寮盆地摄影探险之旅，见识了盆地原始森林孕育的繁多物种的一小部分，也见到了好几个雄伟迷人的瀑布，包括最壮观的七级马寮瀑布。

马寮盆地据说是我国最多瀑布的地区呢！ 

14年后重访

14年后重访久违的马寮盆地，带队的依旧是当年的领队吉米奥马。他是个沙巴土产的卡达山杜顺人，曾担任沙巴基金局森林保育区经理，目前已退休。 

吉米同时也是个活跃的马来西亚自然学会会员，热爱摄影，因此与许多摄影爱好者都成为朋友，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十分高兴相隔多年后再有机会把臂投入最爱的大自然。 

当年的探险，不仅是我第一次造访马寮盆地，也是吉米的第一次呢！那次不单时间长，而且声势浩大，共有14人参加；这次则只有5人，包括一对马来姐妹艾莎和艾萨莉以及她们的华裔友人米雪儿，为期只短短4天。 

早上，吉米驾了他那辆10年车龄的丰田四驱皮卡来亚庇的客栈载我们，我和那3个女驴友才算正式打照面。未到坦布南之前，我们造访路旁的大王花资讯中心，可惜当时附近的林地没有盛开的大王花。这种寄生植物也叫莱佛士花，是世上最大的花，到目前为止已发现18个品种。 

在根地咬吃过午餐后继续上路，行驶了逾个半小时，经过素克，来到西奴阿，吉米才猛然发觉误入歧途，连忙掉头重返56公里外的素克，转弯朝纳巴湾和西普洛而去；这过失导致我们浪费了约莫两个小时。过了西普洛不远便是马寮盆地了。

差点滑落河谷

老天不作美，我们傍晚6点40分在雨中来到马寮盆地的进口，吉米在保安亭登记后朝27公里外森林里的研究中心开去。当局正在修筑一条双车道的道路通往该中心及阿嘎提斯营地，可惜只修好了路基，尚未铺石子，黄泥路被雨水洗礼得一片泥泞，连越野车也难以控制而左拐右摆，差点滑落河谷！ 

约在2小时后有惊无险地抵达研究中心，几只野猪在草坪上迎接我们。托3位女驴友之福，我们半个多小时后便有香喷喷的晚餐抚慰已抗议良久的肚子了。毗邻餐厅的大寝室有8个床位供我们疲惫的身心歇息，还有电流供应到午夜呢！ 

陡峭山坡路考体力

第二天一早，吃过女驴友为大伙准备的早餐后，乘坐林地守护员的越野车前往17公里外阿嘎提斯河边的营地。这个坐落在盆地外围山脚下的营地乃探索马寮盆地的起点，吉米在那儿和几个守护员秤过行李和粮食以及议定驮运费后，大伙拍了全体照，即开始登山朝7公里半外的骆驼锦标营地走去。 

一小段坦途紧接着陡峭的山坡，在在考验我们的体能和气魄，幸亏当局贴心安装了些铝合金梯子协助山友克服过陡难攀的山壁。 

最早勘探的团队

歇脚吃便携午餐补充精力后继续与地心吸力拼搏，约在下午2点半登上盆沿。那儿距离骆驼锦标营地尚有2公里路途，不过是相对容易的路段，因此我们放松心情猎奇。5点1刻到了营地。 

营地和14年前所见没什不同，只是多了个名称，叫“猪笼草研究中心”，当年团队钉在二楼墙壁上、刻了14个队友名字的锌片还在，不过旁边多了不少后来到访者仿制的牌匾；当年的我们可谓最早勘探马寮盆地的团队呢！毕竟这营地的双层建筑及瞭望塔乃1993年参加在沙巴举行的骆驼锦标国际越野汽车赛的16国选手，为了答谢州政府的协助和照顾，合资协力搭建起来送给沙巴人民的礼物，而州政府在1997年才在宪报宣布马寮盆地为森林保护区。 

13只水蛭藏鞋内

晚餐时居然还见到一只挺帅气的果子狸来乞食，不知是否14年前那只的后代？设备方面，多了间浴室，因此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到附近有水蛭伺候的河边洗澡了。呵！提起水蛭，恐怕没人能破米雪儿的记录了：她脱掉鞋子一数，双脚竟然粘着13只胖嘟嘟的水蛭！ 

水獭瀑布戏水休闲

第三天，悠闲地走了逾两个钟头，下一道陡坡，才来到第一个瀑布，只见一幅20米高的水帘挂在峭壁上，魅力四射的水潭铺陈在水帘底，下游溪涧乱石嶙峋，苔藓密布。 

检了块平面巨石赏景，却只有米雪儿下水做美人鱼。我偶一低头瞥见一只水獭在巨石边浮出水面，一晃而逝；吉米获悉后马上把瀑布改称为“水獭瀑布”。人迹罕至之地，你尽可为各种地标安上你心仪的名字。 

下午则来到基禄克瀑布。这3级瀑布远较水獭瀑布来得壮观。瀑布的顶级只不过3米来高，但其下的水潭却最适合戏水休闲，女驴友都急不及待地跳了进去，而吉米和我则忙着为标致的第二级水帘拍摄写真集。 

当晚，女驴友众志成城煮了个7道菜肴的晚餐为马来姑娘艾萨莉庆生。

仅一寸长的猪笼草

第四天早上，前往半公里外的林地寻找猪笼草。那是个泥炭层森林，因泥土稀薄贫瘠而树木矮小瘦削，但却最适合猪笼草、胡姬、蚁草和杜鹃的繁殖。短时间内，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各品种的猪笼草，包括仅一寸长的世界最小品种；也见到不少花卉和蘑菇，还有一条小蛇。 

今日也是最后一日待在马寮盆地，傍晚时分就得告别驱车前往300公里外的亚庇了。我们在凌晨时时分平安抵达亚庇的客栈，这一日，竟也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