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
《诗经》中与黎国史实有关的四首

《黎城根祖在黎城》封面。

作为马来西亚彭亨黎氏联宗会编撰该会建会65周年及黎氏总坟建立100周年纪念特刊的主编,我这几年曾经到中国广东、广西、江西各省搜集有关黎氏的历史等资料,以充实特刊的內容,让黎氏宗亲及其后裔获得黎氏起源与发展的基本认识。其中取得的一种珍贵资料是《黎氏根祖在黎城》。该书被列为“黎城文史资料第十五种”,由政协黎城县委员会文史委编撰,于2017年12月出版。

《黎城根祖在黎城》的“后记”提到该书的出版“是近年来对黎氏研究成果的一个总结。黎城本土作家和黎氏后裔秉承科学精神、求实态度,搜集、研究了大量黎氏文献、历代信史等专著、典籍,认真考辨,以大量不容置否的事实,清晰的史料证明了黎城就是黎氏的发源地,这为黎氏溯源认祖、寻根祭祖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黎城县政协主席刘永清在该书〈序言〉中也开宗明义地指出“天下黎氏一家人。黎氏根祖在黎城。黎城古为黎侯国,居民以国为姓。……”。

《诗经》涉及黎国史实

我的博士论文与《诗经》——中国最古的一部诗歌总集有关,对《黎城根祖在黎城》书中张起云的〈《诗经》中的黎国史诗〉一文自然特别留意。张氏指出,《诗经》里头,邶风的〈式微〉和〈旄丘〉,大雅的〈桑柔〉和〈云汉〉都涉及黎国的史实。

〈式微〉 只有两节,各四行。程俊英的“题解”(见其《诗经译注》,2004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下同)说明“这是人民苦于劳役,对君主发出的怨词。诗用简短的几句话,表达了劳动人民对统治者压迫奴役的极端憎恨”。高亨(见其《诗经今注》,2010年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下同)也说:“奴隶们在野外冒霜露、踩泥水,给贵族干活,天黑了还不能回去,就唱出这首歌”。张起云却断定这是贤臣劝黎侯“回归”之作。他说:“西伯戡黎之后,黎国成为一个很小的侯国,即今之黎城这弹丸之地。约公元前700年左右,黎侯被赤狄所逐而逃于卫。黎侯逃于卫后,赤狄虽未占据黎,但常行打劫、骚扰,黎侯久不敢回国。后晋灭赤狄,复立黎侯”。

〈旄丘〉,程俊英和高亨都分为四节,各四行。张起云把一、二两节合为一节,共三节。程俊英认为,“这是一些流亡到卫国的人,盼望贵族救济而不得的诗。那时人民因为受不了本国统治者的残酷剥削、压迫,或因战争的缘故,纷纷逃亡别国。但到处都是一样,想向他国贵族乞求同情、救济,当然仍是一种梦想”。高亨则根据《左传·宣公十五年》,认定“狄人灭黎,黎国君臣逃到卫国,派人求救于晋,晋国拖延不出兵,黎国君臣因作此诗。以后晋国出兵灭了赤狄”。



张起云针对诗中的“叔兮伯兮”句,认为“叔”是黎庄夫人对卫国国君卫伯的称呼。黎卫乃兄弟之邦。黎侯与卫伯兄弟相称,黎侯年长于卫伯,黎庄夫人称卫伯为叔,即“小叔子”。因此,他说:“此作是黎庄夫人劝卫伯支持黎侯复国之诗。但诸多译者却把〈式微〉说成是黎庄夫人之作,而把〈旄丘〉说成是黎臣所作,真是睁眼说瞎话。黎臣岂能把卫伯称作‘小叔子’吗?如此明白的叙述,都能张冠李戴,好不令人遗憾”。

〈桑柔〉篇幅最长,共十六节,八行和六行各八节。程俊英的题解这样写:“这是周厉王的大臣芮良夫讽刺厉王的诗。诗中反映了周厉王时国政混乱、国君无道、人民受苦的情况。怨恨自己一片忠心得不到厉王重用。作者对‘下民’的苦难抱同情态度,但对他们的反抗、暴动则加以诋毁。成诗的时间,过去有不同见解,似作于共和摄政一二年间之说较为正确”。高亨根据《左传》、《国语》诸书的记载,认为这首诗是周厉王的臣子芮良夫所作。“厉王暴虐,人民起义赶走厉王,镐京大乱。芮良夫逃难东去,作此诗以指斥执政大臣、讽刺厉王,对当时黑暗腐败的政治有所揭露”。

张起云发现,古今注译〈桑柔〉的人,大多根据〈潜夫论·遏利篇〉和《史记·周本纪》所说的“周厉王好专利”、“近荣夷公,芮良夫谏,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等。张起云质疑:厉王好利是事实,必然重赋敛民,何以竟”民靡有黎,具祸以烬”(第二节)——尽行杀戮,黎国的民众全死于兵祸并举国外逃?有人竟然把这两句译为“人民没有了黑头壮丁了,俱受灾祸而只有余烬”。他说,如果人们把〈桑柔〉读通,就不会说它是芮伯刺厉王之作。

两句译者各有不同看法

其实,上述两句译者各有不同的看法。程俊英译作“百姓死亡人稀少,全都遭难变灰烬”。高亨的解释是“黎,众也,多也。言民多死于祸乱,不复如前日之众多。具,通俱。烬,绝也”。屈万里注为“黎,众也。言丧乱之余,民已不多也”(见其《诗经诠释》,2002年台北联经出版》。 黄锦堂更特别,他给“有黎”和“以烬”的注释是这样的:“黎,是黑色,古时称百姓做黎民;有黎,是说有百姓的生命。火烧成的灰,称做烬;在灾难里面逃出性命来的,也称做烬”(见其《诗经今释》,1996年台南大夏出版社出版)。

〈云汉〉共八节,各十行。程俊英的题解称“这是周宣王求神祈雨的诗。旧说作者是大夫仍叔,但也有人怀疑此说”,高亨也说:“周宣王时,连年发生严重的旱灾。周王作这首诗求神祈雨,抒写他为旱灾而愁苦的心情”。

张起云很肯定地指出:〈桑柔〉是西伯戡黎时黎人外逃的史诗,〈式微〉和〈旄丘〉是晚周时黎侯被赤狄所逐,贤臣和黎庄夫人对黎侯的“劝归”之作,〈云汉〉则是对灾害的叙述,但在第三节中有“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两句,故而认为是“清楚地记载着西伯戡黎之后,黎国的国情”。

一般《诗经》的研究者,都把“黎民”理解为“人民大众”,不敢断定为“黎侯国的人民”。张起云的看法可说是一项突破,只不过是大胆的假设,尚属“一家之言”。除了《精编二十六史》载“黎近于王畿,不从王命,王不知治,故西伯戡之”之外,仍需要更多古籍的佐证。张氏也坦言,戡黎者是西伯(周文王)或西伯发(周武王)“有待进一步考证”,但他断定“戡黎”是不容否认的事实。黎在商代是个大国,国力强大。殷纣王虽强暴,对于黎国也无可奈何。后来周朝“三分天下有其二”才有发兵攻黎的优势。

无可否认,张起云对《诗经》有好些独特的观点。除了对“黎”的理解之外,他对一些诗句也有与众不同的认知。比如“式微”一词,高亨的注解是“式,发语词;微,天黑也”,程俊英把“式微式微”语译为“日光渐暗天色黑”。张氏对“式”注解为“样式,引申为服饰、身分”,“微”注释为“卑微”,“中露”注释为“卫国一个很小的邑名”。

反应

 

言论

母语教学违宪罔顾团结/碧澄

联邦宪法是我国人民主要的法律根据,一般上,朝野政党若发现宪法的某些条文有纰漏或不足之处,可要求国会以超过三分之二多数票通过修改有关条文。

修宪是一件大事,人民挑战宪法条文亦不常发生,因为非得花费大量资源不可,背后没有有力的支持,要入禀法庭,并非易事。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的母语教学违宪的风波,有某方势力在做靠山。

宪法152(1)(a)和(b)可说是非巫裔人民教育领域的护身符,一路来都有人提出置疑,政府也曾针对教育部长对华淡小操生死大权的条文进行修订,以安民心。

华小拨款占小比率

挑战华淡小宪法地位一案自2019年12月开始,至今已历时4年,虽经判决,上诉方仍准备上诉到联邦法院。他们对于华淡小非法定权力机构,却享有政府拨款的事实,紧咬不放。

其实,华淡小所得的拨款只占总数的一小比率,否则华小就不必每年都要求提高款额了。

提出违宪诉讼的团体,其出发点不外维护马来人的权益及马来文的地位,最后达成单一源流学校的目标。

教师团体参与,我们没话好说,思想应该比较开明的作家联盟也是其中一分子,就让人大跌眼镜了。他们这样做,显示思想极端、狭窄,不顾这对国内各族群关系和国民团结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对国家的发展肯定大大不利。

如今,部分小学以英文教学,政府或私立大专纷纷以英文为教学媒介,上述人士是表示赞同或是视若无睹,又或者认为以英文教学乃适应时代的要求?为什么对国内通行语文的发展却不认可,非除之于教育圈外不可?

严守课程大纲教学

土团党青年团团长袁怀绍声称,他们愿意让多源流学校继续存在,条件是增加国家元素――有更多的马来文、马来人和马来西亚的历史。这些都是罔顾现实的意见。

华小和淡小一样,都严格遵守课程大纲教学,教学三语,培养良好品德以及爱国的情操。至于华校从中台引进一些先进的教学理念,提升教学效果,有何不好?难道要各方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才是正确的办学方针?

这些年来,在董教总的领导下,华小不断想方设法让学生学好马来语文,又极力引导学生开拓视野,以适应新时代的需求,教育当局理应对此略知一二。好的方面,应给予褒扬;不足的地方,应给予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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