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牧羊人】一生与圣书为伍

已故许牧世长老(教授)是我相当喜欢的一位基督教作家,他是华人基督教文字工作者的前辈。



80年代读大学的时候,就接触他的作品。当时觉得他的文章,遣词用字较一般基督教作家来得有文学韵味,内容也清楚扎实。也记得他大力鼓励牧者将讲章写出来,当注意文字与修辞的表达等,让讲章成为美丽的篇章。他个人也奉行这个原则,把一篇篇的讲章写出来,并结集出版。

上个月晨砚来了封电邮,叫我在《牧羊人》版开个专栏。我想了想,也翻看书柜内的书,想找点灵感,刚好看到许教授的书《人世与天国之间》,觉得还蛮适合的,就做了一点更动,将“天国”放在前面,成了栏名。

与我国还有渊源

这几天再把这本书拿来翻阅,也在网上查看了许牧世的一些资料,才惊觉《人世与天国之间》是他87岁高龄时出版的最后一本书。许牧世长老1914年出生于福建鼓浪屿。1939年至1945年,日军占领厦门时,许牧世逃离,来到槟城的钟灵中学任教。想不到许教授跟马来西亚还有这段渊源。可惜在他的作品中,多是谈他在美国波斯顿、香港与台湾的生活,而对年少在南洋的日子没有什么记载。1947年他来到美国读书。根据他自己的说法,是想学新闻学,以备将来在报界工作,尤其想当一名国内大报驻美国的通讯记者。当时他认识了著名作家萧乾,因着萧乾的关系,开始替香港的大公报写点稿。

1950年夏天,许牧世毕业于密苏里(Missouri University)大学新闻系,但毕业后前途茫茫。一年后前金陵大学英文系主任章文新博士(Dr FrancisP. Jones)向金陵神学院的管理层建议拨出一部分原本计划用来发展中国神学教育的基金,从事翻译基督教历代名著的工作。这个建议蒙金陵神学院接纳,于是章文新博士在新泽西的哲吾大学(Drew University)设办事处,开始这项负有历史意义的工作。



当时章博士亟需一位中国人的助手,于是找到许牧世。从此许牧世就与这个翻译的巨大工程难分难舍,将10年的青春投入之内。在他离开这个工作的时候,已经翻译出版了约二十多本的基督教名著。这一套精装本,封面有者红色,有着蓝色的中文翻译作品,收录的尽是基督教神学家的扛鼎之作,如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卫斯理的《约翰卫斯理日记》、马丁路德的《路德选集》、尼布尔的《人的本性与命运》等,到现在仍然在印刷中,影响了几代的华人基督徒。

许牧世一生奉献给中国人的文字工作,从事“编、译、教、传”的工作。1965年当他51岁时,在台北创办了一份相当有分量的《基督教论坛报》,53岁时,赴香港担任基督教文艺出版社的总编辑,晚年参与翻译《现代中文译本》圣经的工作。笔耕不断,到了七八十岁仍有新书出版,一生著作等身。我个人相当羡慕他,觉得倘若自己也能一生做像他一样的工作,则不枉此生也。

《圣经》是影响一生命途的书

许牧世一生与书为伍,而其中一本关系密切,影响他一生命途的书,肯定是《圣经》。他自己说世界上书多的无法计算。但是这些书都是出自人,无非是一些人的想法,难免有人的限制,唯独《圣经》这部书能够告诉我们灵界的奥秘,因为这本书的源头是神。他最后一篇的讲章就用了这个题目:《天父给人的家书》,来形容《圣经》。可惜许牧世在写完这篇讲章后,隔一天就蒙主恩召了。

幸好,他的讲章流传了下来(收录在他最后一本书《人世与天国之间》),而《圣经》也永远长存。我们只要打开许牧世的书,同时也打开《圣经》,相信就能明白为什么他一生与《圣经》,与基督教名著朝夕以对,而毫不言倦。

中年时的许牧世教授。

反应

 

牧羊人

美善的恩赐 完备的赏赐

文:张文光(由“文桥”供稿)

终于将930页的商标法律书校对完了;眼睛都蒙了。

2019年尾世纪瘟疫席卷全球,马国难以幸免。2020年3月间,马来西亚政府实施“行动管控令”,封城封州封国。

整个马来西亚,吉隆坡和雪州就这样一下子停了下来。仿佛日子也慢下来了——没有人要你去Office打卡,法庭政府部门也关了,不能出街,不能上餐厅吃饭;不必塞在永无止境的车笼里,不必赶去参加教会一个一个的聚会或会议。工作量也减了,一下子多了许多时间。于是决定开始启动已经讲了至少十多年,要修订20年前出版的英文商标法律书的计划。

哪知道一开始,才知道荆棘满途,工程浩大,学识有限,时间有限,加上还需要处理公司教会事物,甚难专心。20年来要读的法律判例(Cases)也够多的,加上需要研究与处理刚在2019年通过新的《商标法令》,整个过程,举步艰辛,几次想把它丢在一旁。撑了一年多,没有周末没有黄昏的日子,现在终于可以告别这个计划。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写了930页,难怪整个过程痛苦万分。

1月尾写完稿,就是没劲儿再去多看一眼。到了3月,出版社一直催逼,才开始校对。一个月下来的校对, 有几次发现在看电脑屏幕的Typeset版本,眼睛中有只小苍蝇徐徐飞过,又徐徐飞回来,把我吓个半死。

在四季的国度,听说人间3月与4月天是最美的晚春时节。今年3月间马来西亚也迎来一个阳光普照,芳菲尤其绚丽的花季,有马来西亚樱花之称的风铃木到处绽放。在路边,在住宅区的草场边,更在视频中,姹紫嫣红开遍了。无奈如此良辰美景都付与发出冷光的电脑萤幕。整个3月正是在电脑前,如火如荼校对的阶段,悄悄地许多风铃木花已经开到荼蘼,只剩下薄薄的花瓣飘落满地。

放下心中大石

去函邀请马来亚大法官撰写前言,他欣然答应。一个星期后收到,给我打了支强心针,校对的脚步加速。终于在愚人节把校对的最后3章Scan了,传给出版社。十多年的心中大石放下了。一般上写书的最后一个工作,就是写序文。3月中开始酝酿书序时,反而不是专注在序文该说些什么,而是有另外一个问题一再盘旋脑海:已经20年过去了?!

2001年第一版付梓时,在家里搞了一个感恩会,教会中的乐龄人士,弟兄姐妹不吝拨冗出席,谈笑尽欢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其实两个10年已经悄然从指缝间消逝。猛然间,想到人生有几个20年?而我还有几个20年,一个?一个半?最多两个吧?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这20年好像是我的黄金时代,但好像也并没做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心中很是惊慌,蹉跎了岁月吗。想想有呀,至少供完两个儿女的大学教育;与友人开了一个律师楼;参与在Sri Gombak 新教会的建立;文桥帮我出版了4本小书,也写了一些法律的文章;编了3本教会历史特刊;上了几次联邦法院、上诉院;法律汇编加了几个自己所办案件的报道,英文说的Reported Cases。

校对工作完成那天黄昏,我到IPC的大众书局逛逛,进行我的“书本治疗”(Bibliotherapy ——狂买书也),疏解压力。翻看书籍,跟几个月没有仔细端详的方块字,亲切问好,闻闻新书的芳香。

看到三毛的书《心中的梦田》这本书书背上的这段文字:“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留不住岁月,更无法不承认,青春是如此悄然易逝”——青春啊青春,那么美好但又是那么容易消逝。明代才情如海的汤显祖不早说过了:“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我相信他所谓的“爱好”指的是喜爱美好;喜爱美好,青春是人的本性,看到二三十岁的青年人,明眸洁齿,没有皱纹,容光焕发,那么充满阳光与活力,青春太迷人了,但又是那么短暂。

难怪秦始皇要派童男童女到东瀛寻找那常生不老药。近来发现眼袋深了,头发少了,疏松了,白得好快。眼睛容易疲倦,晚上也不能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样做到十一二点。更惊人的是手有老人斑了(我一直认为一定是防范冠病病毒用太多洗手液的缘故,该死的病毒)。不得不承认青春不在。常常听人说,时间过得真快呀,现在较能体会,可能它临到自己身上吧。

踏入人生一甲子

一瞬眼间,今年踏入人生的一甲子了。你说有伤感吗?我说难免是有点,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刚有点成就,但已经似乎来到黄昏了,天色开始要暗了(但有人说黄昏有它迷人的地方)。在时间这个巨人面前,相信人都会感到无奈无助,美好时间也无法重来,“如花美眷,逝水流年”的事实,让我心有戚戚。但是虽有丝丝惆怅,但整体上来说,感恩的感觉还是多了许多。做医生的弟弟时常说,像我们这个年龄的,有些人都不知去到哪里了。

谢谢上帝给我生命气息,今年踏入人生一甲子。有健康的身体,仍有机会事奉神,有算是稳定的事业,孩子们也找到他们自己的位置,看来尚能发挥他们的潜能。我唯有说一切的恩典来自上帝。我想起《圣经》的一句话:“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再翻看经文,这句话是记载在《雅各书》1章17节,经文用了这个词汇:“美善的恩赐和全备的赏赐”。

不太理解“全备”,“恩赐”是指什么,我去查看英文《圣经》,是用all that is good, everything that is perfect。另外一个版本是说:every generous act of giving, with every perfect gift, is from above, coming down from the Father of lights。 还倒是第一次察觉,《圣经》是用Perfect——完美也,来形容神的赏赐。感谢神提醒,他所赐予他的儿女的是完美的赏赐;为此我由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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