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摄影/无花

【4期连载小说】

所以他时常会说一些让人省思的笑话,或鼓舞人心的故事,如同爸爸激励儿子那样天天向上。



记得那时正谈到家人和出柜的事,韦恩侃侃叙述一段朋友的经历:

父母无意间发现他们在偷偷交往,要他们回家说个明白。他们战战兢兢地进门,只见父母在客厅正襟危坐,而茶几上置放了一粒熟透的小番茄。父亲不发一语,张开手掌往番茄拍打去,砰地一声吓坏了他们。

父亲笑说:”压抑会烂掉你的人生。”

听后忍不住笑了,觉得挺有意思,这家人真好,只是西方与东方的价值观还是有所差异。韦恩不以为然,他读过一篇中国寓言故事,直言东西方文化还是有相同的地方。我惊讶他竟懂得中华文化,他见状连说带笑,因为喜欢东方人就涉略一二。

我要他说来听听,他清了清嗓子表现得信心十足:



有一天,孙叔敖出游时,途中遇见两头蛇。传言两头蛇是不祥之物,孙叔敖随即执起木棍,欲往蛇头挥去。两头齐声求饶:”我们天生一对,何罪之有?”

木棍停滞半空,孙叔敖心开始动摇;他扪心自问:我们是否可以共生?

我再次惊叹,想不到他还擅长改编,甚至比原著好。此刻心里感觉不啻喜欢他浓密的胡须,更爱上了他的睿智。有股冲动想要开启人生另一篇章,话到嘴边又犹豫一阵;在博学多才的人面前,我骄傲不起来,凭什么条件寻求依靠。也许我仰仗的是他那父亲般的权威。

他像看懂我的心事,说时光如梭,我们在视讯交谈大概有一年了,这期间对彼此应该有些了解了吧。我老了,期待过个有伴的晚年,你愿意飞来这里与我结婚吗?

不介意非常精简的求婚方式,心中满载着喜悦;如今看来,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差勇气放下这里的一切。毫无意外,我可以直接联想:在阳光底下和爱人手牵手,甚至可以起舞拥吻。我必须适应我的自私才能重新开始。

于是带着柔软的眼神,欣然答应求婚;尽管没有钻戒和玫瑰,相信真心比什么都实在。

睡睡醒醒了好几回,隐约听见机长宣布预达时间和气温。机舱开始灯火通明,有些搭客起身活动筋骨;对大块头的洋人来说,坐在狭小的位子,双脚难以移动是件极悲惨的事。我打开舷窗,俯瞰正要清醒的大地,那灰蓝色河流,是泰晤士河吗?韦恩曾提过,泰晤士河沿岸,人文荟萃,他将带我徜徉河边,慢慢陈述一段段英伦往事。

飞机准时登陆。下机前,记得先穿好御寒服饰,确认颜色无误,再检查护照与入境表是否填妥,才安心随队伍向空服人员道谢告别。接下来顺利通过入境盖章,便直接前往行李领取处。此时通关的人潮越来越多,紧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却发觉自己的步履比平常快而凌乱。我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让脚步稳稳扎在地上。犹如家门前一棵硕大老树,虬根盘结,牢牢捉住大地的身体;经历多年风吹雨打,仍气定神闲观日月起落。

(3,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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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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