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布拉格
黄金小巷22号

卡夫卡故居:黄金小巷22号

一批又一批游客围观22号争着拍照,等了很久才逮着一个空档拍了一张。大家冲着卡夫卡而来,不知多少人读过他的书?

在东欧旅行时,最期待布拉格这一站。看到行程上有黄金小巷这一项目,非常兴奋。虽说游东欧不完全是冲着布拉格而去,但是到了布拉格你能不到黄金小巷走一遭吗?



我们在黄金小巷逗留的时间其实很短,而且属”自由活动“项目。布拉格城堡区是著名的景区,黄金小巷就在城堡区附近。我们先花4个钟头游览城堡,满脑子装满布拉格历史掌故之后,走在石板路上就有点浮浮沉沉了。导游说,接下来黄金小巷大家随便看,半个钟头后他在出口等我们。

在异国看建筑赏风景有时也嚼一下人家的历史。如今查资料方便,各花入各眼,旅行人可以走马看花,也可以像《孤独星球》编辑群那样观察入微做报告文学。俺如今周游列国漫不经心,好看的就多看一眼,错过的随它去。这短短的黄金小巷倒是个好故事,要说一下。

16世纪末布拉格城堡建成后,国王鲁道夫二世(Rudolph II)派24名射箭手日夜站岗保护城堡。巷子里的小屋就是射箭手的营房。后因长年无战事,取消站岗撤了射手,营房空置多年失修破落。小巷一度成为贫民窟,吸引江湖炼金师聚集于此,巷子被取名“炼金士街”(捷克语Zlatá ulicka),应该就是黄金小巷的由来。1831年某天某炼金师因炼金炉爆炸而死,其他炼金术士相继离开,小巷才回复昔日的宁静。卡夫卡搬进22号的时候,已经是1916年了。

《乡村医生》在此完成

为了写作,作家必须孤独,小巷提供了孤寂的环境。卡夫卡《乡村医生》中的许多故事就是在此完成。有人说文艺青年不能不读卡夫卡,其实卡夫卡的作品不好读。我手上还留着1969年出版的《审判》译本(新潮文库29),故事情节早已忘记,只记得小说主角K最后死于荒谬的现实与孤独交迫之境。这本书是1925年,卡夫卡死后一年才出版。



走进黄金小巷宛如闯入小人国。五颜六色的低矮商店颇有喜感,进门下意识要矮身跨入。开放给游客浏览的十多间小屋各司其职,有卖纪念品如锡制书签和木制玩具,也有各种手工艺品如手工皂、彩绘玻璃、精油等。

一批又一批游客围观22号争着拍照,等了很久才逮着一个空档拍了一张。大家冲着卡夫卡而来,不知多少人读过他的书?22号如今是卡夫卡作品专卖店,里头有些旧家具器物和摆设。小屋楼顶就是当年射手站岗之处,可以俯瞰布拉格老城区,也能看到挤满游客的查理士桥以及粼光闪闪的伏尔塔瓦河。河上的波光我想与卡夫卡当年所看到的没两样吧?

被消费或被记忆

我们沿着坡道缓缓走在卡夫卡当年每天必经之路,突然有种穿越之感。石板路如今每日默默承受着世界各地游客的踩踏。算算卡夫卡去世90多年了,他活着的时候恐怕没想到,他住过一年多的小屋,有一天会成为布拉格的旅游景点。不管是被消费或被记忆,这大概就是出名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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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折衣服/文戈

【日子河流】文|文戈

 我喜欢折衣服。或者应该说,所有家务中我最喜欢折衣服。也许有人会说,折衣服有何难?人们不是每天都得折衣服吗?只要你还必须洗衣就得折衣服,不是吗?

我是长姐,从小就得操家务和照顾弟妹。折衣服这件事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先说洗衣吧,家里孩子多,每天妈妈都得洗一大桶衣服。当时没洗衣机,洗衣是体力活,过程有如洗衣作坊流水线的方式。脏衣服浸泡在一个巨型椭圆形铁皮桶肥皂水里,通常是我或妈妈,坐在小矮凳上把衣服一件件从桶里捞起来摊在洗衣板上使劲搓。

几个水桶依序排列,负责冲洗衣服的弟妹半蹲在桶前伺候,衣服彻底淘洗干净从最后一个水桶捞出后拧干,就可以晾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独自负责全套程序,一大桶衣服洗完差不多也脱力了。

妈妈是否常闹腰痛,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说。孩子都上学后家务繁重,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才请友族洗衣妇每日来家洗衣。那也是比较后面的事了。

漾出流动风景线

衣服晾在老家天井横置的竹竿上,后来天井封起盖上屋瓦铺了天花板,改成睡房以便容纳更多成长的躯体。

老爸就在屋后的混凝土上钉了两个Y型木架子,拉几条铁线晾衣。屋后的阳光比天井好,五颜六色的衣服日日在朝阳下漾出流动的风景线。

晾衣跟洗衣一样也是体力活,我不喜欢洗衣但很喜欢晾衣。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铁线上,长短间隔轻重有序,细心拿衣夹子夹紧,一日中的大事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满足感在心里开花。

晾好衣服我还喜欢久久在屋外呆着,去看看母鸡下了蛋没有、看看番石榴树上有无成熟的果子。那些成长的岁月过得懵懵懂懂,却记得洗衣晾衣这等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忙碌生活的隙缝中藏着细微的快乐,要自己去寻找。

傍晚衣服晒干了收进屋里,散放在中厅的大木床上凉快,砌出一座小山。家里人多衣服也多,折衣的时间很长。妹妹们都很能折衣服,折得整齐顺贴简直如烫斗熨过那样。

折衣服的时候有种放空的感觉,可以整顿心情或胡思乱想。中学开始投稿,一边折衣服一边想句子。

傍晚时分折衣,也有一日将尽的完结感。暮色渐渐淹上来了,衣服的色泽越来越模糊,借着暮霭把光阴缓缓折进日子里。日日如此,渐渐喜欢折衣。

当然家务繁多的时候也会觉得烦躁,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作其他休闲的事。现在知道,所有家务事不管大小,洗衣生火煮饭炒菜洗碗,都是未来生活的训练,是漫漫人生道路上的幼儿园。家里几个常常帮妈妈煮饭的弟妹,多年后随时都能弄出一桌饭菜。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全拜操持家务所赐。

寒暑假洗衣坊打工

在美国念书那些年,洗衣都到商业洗衣坊喂吃角子洗衣机。每周洗两次,为了省钱把洗衣机塞得满满。洗衣间里有一张长台供人折衣服,总有人留下一只找不到配对的袜子或烘坏走形的毛衣。

洗衣坊角落里立一个书报架子,人们常把看过的报纸或杂志留下来。洗衣间永远氤氲着洗衣剂和柔软剂的清香味,不知多少人的衣服曾经在平滑如镜的长台上匍匐而过。我们在洗衣坊里用掉了不少铜板,也消耗了不少时间。大学生活忙碌,洗衣等同休息。

寒暑假我在校园的洗衣坊打工,专门折衣服。洗衣坊附属爱城医院,很大的工业场地,满坑满谷都是医院里用过的衣物、毛巾和棉被。

最多白色的医生袍子和绿色手术外套,手术袍口袋里常会掉出手术刀和小剪刀。当时还没即用即丢的手术袍,那还是一个重复穿用重复洗涤的时代。那段打工的生活非常怪异,记得很清楚。也算是小时候折衣服的延伸了。

我现在不负责洗衣了,洗衣是洗衣机和老伴的事。偶尔我会抢着折衣服。以前不得不做的家务,现在偶尔为之,竟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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