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月光

日前接到一份订单,一对来自英国的老夫妇打算把房子卖了,然后告老还乡。约翰夫妇出手很阔,而且很热情,他们邀请我在拍摄后共进晚餐。



条件好得让我不能拒绝。

可是我却有个隐忧,拍摄房子没问题,烦恼在于进晚餐那块。素闻约翰家族很注重礼仪,像我这种牛嚼牡丹的门外汉,想起都头疼。

出征前朋友给我上了一堂课,譬如吃鱼用什么刀,如何摆放餐具,如何用叉子卷起面条等,但短短时间内怎么记得那么多?

朋友见我无助模样,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你就依照主人所做的,他拿什么刀叉,如何摆放,如何使用手帕,你就照着办,这样就不会失仪态了。”

我想了一会,这方法行也。



担心的事开始了

拍摄完毕,最令我担心的事开始了——共进晚餐。

约翰太太先上汤,只见约翰先生拿起一个大汤匙,舀了一点汤,接着慢慢品尝。我依样画葫芦,也慢慢品尝。

约翰先生接着撕开面包,用小刀刮了一点面包油涂上,然后放入口内细细嚼。我见状也跟着做了。

主菜上桌,约翰先生刀叉并用把牛排切了几块,然后右手握叉子把牛排送人口中,吃后用手帕轻轻抹嘴。我如法炮制。约翰先生看着我说道:“张先生,您在英国住过吗?您对吃西餐的礼仪次序似乎很了解。”

我苦笑道:“我有一些来自英国的朋友,我略懂皮毛。”

约翰先生笑笑喝了一口红酒。

放下酒杯后,只见他把牛奶倒在一个小碟子,他还刮了一点牛油入牛奶内,然后不停搅拌。

看来是喝牛奶的时间,我跟着做了。

约翰先生接着轻声喊道:“Moonlight, moonlight,你在哪儿?”约翰先生弯腰把牛奶放到桌子下。

他坐直身子后对我说:“Moonlight是我的猫,她最喜欢喝我为她调的牛奶。”说完后,他看着我搅拌到一半停顿了的汤匙说道:“张先生您把猫带来了吗?”

我看着他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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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哭泣的雨树/张毅全

【人在江湖】文|张毅全

雨树的花色清秀,荫蔽面积广,茁壮无比,形态优美,犹如一把雨扇,因而得名。在殖民时代,英国人引进了这一品种,不仅在马来西亚广泛种植,甚至新加坡也广泛采用。雨树在城市绿化方面具备出色的环保特性,这些实际上是英国人为城市规划所作的杰出贡献。

我的故乡——马口,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市内长满了雨树。据说正是英国殖民时代所种植。葛尼路一带的整齐美观排列的雨树,当年市民相约只需提到“大树头”,就能轻易找到。那个时候,小贩中心设在树荫下,而市民们在凉爽的树荫下品尝叻沙和咖啡。这种环境下享用美食,让人陶醉不已。

遮荫休息好地方

镇上警察局对面的草地上也有数棵雨树。每当学校在这里举办运动会、球类比赛或其他活动时,葱茏的老树成为老师和学生遮荫休息的好地方。

在翻旧照片的时候,甚至发现在更早的年代,市内旧邮政局前也有一棵茁壮茂盛、美丽极了的雨树。就像中国的迎客松一样,这里也拥有着一棵迎客雨树。虽然与迎客松相比有所不同,但它同样承载了特殊的意义。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随着英国人的撤离,这数十年来,不仅未能种植一棵新的雨树,反而不断伐倒现有的树木,似乎与树木有着一种“不共戴天之仇”。因此,文中所提到的雨树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数株在哭泣。近年来,不幸的是,几株硕果仅存的雨树“终于”被“解决掉”。这些树至少有八十多年的树龄,被砍伐后,市民都感到痛心。

当年种植这些雨树的英国人早已不在人世。如果他们能够知晓,可能会从棺材里钻出来,阻止相关当局伐树。

忽视环保重要性

全球气候变暖,各国都在为环保问题而担忧,不断呼吁人们认识到环保的重要性。然而,许多地方政府似乎忽视了这些问题,他们拿起刀斧不断砍伐市镇内的树木,其动机和智慧令普通人难以理解。

多年来,数位领导人壮志凌云,曾推行一连串的转型计划,努力引导马来西亚成为一个先进国家。然而,如果市政府的水平继续停滞不前,这些计划似乎将“高攀不上”,理想最终可能落得个“眼高手低”的下场。

要实现成为先进国家的目标,迫切需要让这些决策者的思维发生转变。砍伐雨树已不再仅是问题的核心,而是思维必须与时并进,否则雨树将继续哭泣,而我们也将失去珍贵的环境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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