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松鼠

摄影:Vincent van Zalinge

除夕早上跑经勿洛蓄水池,在树林里看见一只松鼠。它从树上爬下来觅食,鼻子糯糯的动着,几乎碰到了地。我在路上遇见猫,一贯发喵喵声以称呼,此时不自觉“喵”了一声,不禁失笑。

二十多年前在威斯康辛读研究院时,秋末也常在湖边见到觅食的松鼠。美国中西部的秋天很短,金黄色的树叶不一会就掉光,湖上迅速结起冰来。松鼠赶在冬眠前储存粮食,两腮都是鼓鼓的。热带的松鼠不必过冬,便不需存粮了吧?



再早之前见到松鼠,是在学前的北马乡间。我们的房子周围长满大树,是松鼠和飞鸟的家,草地上蜻蜓飞翔,蚱蜢跳跃,长满荷叶的小池中有鱼蛇游窜。有时,我们会翻转竹篮,用树枝把一边架起,系细绳牵至屋中,然后在竹篮下放置食饵,守在窗前耐心等待松鼠上钩。曾捉到几只,它们惊慌的在笼里跳窜,拼命想逃。我们把猎物关在铁笼里,很开心的喂养。可是,它们应该都是悲伤的,过不久都被制成了标本。

总想紧抓拥有

为什么偏要把松鼠变成俘虏呢?我想,这跟旅游中的人拼命拍照,道理大概是一样的。我们都想紧紧抓住,牢牢拥有,不管那是跳跃中的松鼠,还是路途上的明媚风光。然而,关在笼子里的松鼠,便不再是自由快乐的松鼠了;凝固在照片中的景色,也不复原本的活色生香。世间许多美好的事物,我们是无法抓牢的,只能在当下拥有。

今天,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被我误叫为猫的松鼠,希望它别察觉我的存在。垃圾车呼呼经过,两个小学生叽叽喳喳划着手机。松鼠爬上树,又爬下来,偶尔停在中途,咬嚼一下树皮,鼻子糯糯的动着。

晨光透过树叶照下,落在棕黄和翠绿相间的草地上。这片景色美不胜收,它一点都不属于我,却又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



反应

 

商余

松鼠果真听懂了?

文|刘爱佩

妹夫退休后,在屋旁空地种植了不少蔬果,其中有香甜可口、营养丰富又多汁的百香果和黄梨,这两种水果最常吸引松鼠到访。

松鼠爱在百香果树上跳跃,跳跃时大尾巴像伞撑开,穿梭自如。有时一双小手紧抓果实把玩,仿佛那是沾了香水的玩具;有时闹起脾气,任性地东南西北咬一口,等不急果熟蒂落。爱吃百香果的妹妹和我,望着伤痕累累硕果兴叹,即使垂涎欲滴,也奈何不了,不少果实无意间成了堆土肥。

虽然妹夫用报纸或透明塑料袋包裹好未成熟的果子,但,百香果稍有香气,岂能逃过鼻子灵敏的松鼠呢!不忍果实一直遭受齿痕伤害,落得满地,妹妹会摘下一些尚未熟透的果实与我分享,酸酸的滋味如当时心情。此外,地上的黄梨同样难逃一劫,茂盛长满尖刺的叶片,根本无法阻挡它们。

一天,妹夫发现一棵半截的空心树干里,藏着3只松鼠宝宝,小可爱躲在里头互相依偎,等候松鼠妈妈来喂食。妹夫像一位慈父,不忍心赶走它们,当松鼠妈妈出现时,妹夫赶紧与它们保持一段距离。有一回,妹夫打量着松鼠妈妈,语重心长说道:“我允许你们呆在这儿,等小宝宝长大后才离开,但是要答应我,别吃那些黄梨。”

实验成功收获美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梨越长越丰,香味更是浓烈,心急的妹妹总是提醒妹夫,赶快摘下来,免得成为松鼠的飨宴。妹夫向来是个慢郎中,一点都不着急,还说要测试松鼠妈妈是否听懂他的意思,多观察一段日子吧!

奇妙的事果真发生了!宝宝长大时,松鼠妈妈果然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空心树干,而树干附近的黄梨没有一个被咬伤一口。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小动物难道也有灵性?妹夫的实验成功了,是否证明松鼠妈妈听懂了那个协议?我反复思量,若凡事都用逻辑思维去解释,或以科学角度去探索,是否都能理出头绪来?

世上的奥秘太广阔了,好奇心推动我们去探索,寻找答案,这本是好事。但,并非样样事情非追根究底不可,态度过度犟,就会失去单纯的快乐。妹夫以宽容的心对待小动物,无意间收获了另一种美好。

生活有时起阵风,下场雨,有时烈阳高照,变化更可能瞬间弹出来。愉快的,尽情欢喜,不愉快的,给自己留个喘气的空间,必要时寻找外援,相信总有支撑的力量帮助我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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