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瘤破了——行过死阴幽谷

夜深人静,我和外子枕边的话题,很常绕着“谁先走”打转。

“你比我能忍耐,还是我先走吧。”外子说。“不,你看来比我健康,还是我先走。”我说。直到那晚,当一切来得那么忽然,令人措手不及,我以为自己将失去他了,拼命地喊:“不要!不要!主啊!求祢叫他起来!”关键时刻,死亡面前,才发现,我们根本不能失去彼此。



救伤车火速把外子送到第二家医院,脑科李医生已在急救室候着。看了昨晚在第一家医院拍的CT brain,他先安慰外子:“牧师,你是动脉瘤破了,我会帮你做手术,帮你补回去。”我在登记台填了入院表格走进来,李医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我一夜没睡,精神恍惚,听得一知半解。脑动脉瘤?Anuerysm?李医生说用Coiling的方法,先做GDC手术,若不能,才开刀用夹的方法把血管夹住。

这时,志强兄赶到,我对他说:“刚才医生说的话,我怕我听不清楚,你再叫医生讲解多一次好吗?”“好,我陪你!”他说。第二次讲解,李医生拿了纸和笔,“图文并茂”、边说边画给我们看。

手术安排在下午进行,先做Angiogram,才做GDC。一切安排好了,外子从急救室推去ICU,志强兄要先离开,他说:“你不要跟牧师说我回公司,让他感觉我还在医院陪着他。”

下午,大女儿从沙州赶回都门,直往医院。ICU外的等候室,看过爸爸的大女儿陪着我。我为昨晚送外子到第一家医院,经验不足的医生On call,延误了就医时间而内疚。

天使同在看守



傍晚,原定5时的GDC手术,延至6时才进行。7时15分,外子推了出来,手术成功。我和3小孩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家。

第二天一早,外子拨电话来说:“等一下你们来的时候,带我的手表来,还有桌上那两本书。”他还说出那两本书的书名,放了电话,我高兴得巴不得马上赶去医院见他。

40分钟后我们到医院,外子说,“早上医生看了我说,昨天我送到医院时,病情若以5级为最高危险,我是处于第二到三级之间。昨晚做了手术,我已降回第一级。”“医生还说,‘天使同在看守’。血管第一次爆发,人的生命率减了30%,若再来第二次,再减30%,会更危险。”握着外子的手,我默默感谢上帝的看顾和保守。

离开ICU,李医生原定让外子在普通病房观察一周才出院。第四天,他一早来巡房,说外子可以出院了,我们放心不下,要求多住一天,第五天才回家。

出院后,趁大女儿未返沙州医院上班前,我们到第一家医院做了投诉。

事情的发生,还好是在外子和访宣队从印度回来的第二天,还好当时他不是在驾车或跑步(外子常在花园绕大圈、人少的地方跑步)。

叫我医生要收费

事发时,接到小儿子电话赶来我家的培荣和James,给六神无主的我很大帮助。当时二女儿表现最镇定,拨999叫救伤车,联络沙州大女儿的电话,都由她拨打。苏醒后的外子直喊头晕,二女儿安慰哭泣的我说:“妈你不要怕,我和爸去印度宣教前,我去英文教会上课的组员为我祷告,其中一位姐妹对我说,她有很强的感觉,从印度回来,我们家将发生大件事,大到我们不能掌控的。”

年初,外子在星期天的崇拜见到李医生,和他打招呼时叫他“Dr. Lee”,李医生总是打趣地说:“叫我医生,是要收费的,叫我的名字,就不收费。”没想到8个月后,外子成了李医生的病人。

一周后复诊,李医生说外子康复得不错。

瘤,破了——外子“虽行过死阴的幽谷,也不怕遭害”,人不能掌控的事,主仍掌管!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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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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