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无花】无花

那天点入一部即将上映的电影预告片，一部台湾青春剧搭上近期很夯的社会议题，临睡前转发给棋子。

预告片中出现一首熟悉的歌曲，勾起久远的记忆。“陈升某次上电台提及〈然而〉也是他最喜爱的作品，那是和同事吵架后创作出来的。”大概有印象，朋友棋子Ｎ年前应该说过一次。

犹记得第一次听见歌手陈升这名字是在大学时期，从同学处借到他的精选集《魔鬼的诗篇》，当时听的是卡带，CD 这东西大概要等到我大学毕业才开始普及。

和棋子相识于千禧年前，后来生命中不断交集的好友刚巧都出现在这时期，恰巧也住在同一个拥挤的乐园。当时喜欢陈升的人会同时喜欢上陈绮贞的〈让我想一想〉、张雨生的〈大海〉，喜欢“友善的狗”喜欢“滚石音乐”，也会替阿牛不值，〈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被任贤齐唱得红遍大江南北。

放下嫌隙和疙瘩

是！我总是喜欢把话题岔开，就像写再长的诗，更多时候只为掩护一句话一个字，比方说——爱。

前年开了个人面簿，有位文友卡在相似的人生关口，向我寻求意见。我从不爱干涉甚至影响别人的人生，然而此事我选择替他做出决定，劝导他放下眼下嫌隙和疙瘩，主动释出原谅。原谅眼前最亲近的人，往后人生可能再添风暴。然而错失当面和解的时机，可能永远错过好好的道别，错过终结此生爱恨情仇的纠葛。

世界多大啊！我们都不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的凡人。有一回赶不上某趟地铁班次，眼睁睁看着列车在面前急速驶过。从不断移动的车厢玻璃窗面上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一时间竟想不起他的名字。良久，恍然。原来是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白昼碰面了。岁月淘洗时光磨砺，不知不觉我竟然长成当初那张我最不想看见的容貌。我还在与时间拔河学习与自己和解，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

父亲消失的身体遗下一抹蛇影

当我面向太阳的时候蛇随身后

偶尔梦中朝远行的黄昏挥手

谢别岁月皱皱的蛇皮

——节录自〈弄蛇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