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玉卿

1.不上学校的妈妈

小时侯，妈妈是我的听众。

学校里不管大小事总爱向妈妈报告，妈妈是个不上学校的妈妈，她说如果她被老师请去学校一定不会是好事，一定是我在学校犯了错，老师才会召见家长。因为这样，我和哥哥是向妈妈报喜不报忧，有事时总找大我两岁的四哥出头。

唸六年级时，我在学校跟班长不和，她联合班上的同学排斥我，对我不理不睬。四哥毕业后，我受的委屈无处可诉，不敢跟妈妈讲，那段日子妈妈怀着小弟，身体不好，时常进出医院，我第一次期盼妈妈来学校看我。

妈妈真的来学校时是我唸小六最后一个学期，我面临升学和失学的选择，学校招开一个讨论会，要家长出席，妈妈的出席就是要决定我的命运，虽然我早已知道，我还是要求妈妈一定要来。妈妈那天大着肚子穿着小蓝花的衣裤出现在学校时，同学都争着要看她。我记得那天我最高兴，回家时她拖着我的小手说：“妈妈没办法让你读书了，妳以后要帮忙看顾小弟。”我点点头，拉紧妈妈的手，其实我还是为失学而难过。

2.妈妈做的菜

妈妈是做菜高手，不管是炒、炸、蒸、炖样样行。原来她部份厨艺是爸爸教的，她就学不会爸爸做糕点与做包子的本领，但她包的粽子，不管是猪肉粽子还是碱水粽子，都是顶瓜瓜的，吃过的人赞不绝口。

妈妈也很善长卤肉卤蛋，每次她做好的卤肉卤蛋一上桌，香味四溢。油光的蛋让看的人口水直流。年少时，这一味菜就令我们兄妹吃上一大碗饭。

妈妈就是有这本领，普通的材料她也可把菜色弄得色香味俱全。我们吃惯妈妈煮的菜，认为她煮得最好，想不到她的几个女婿，也评她煮的菜很好吃。

有一次，弟弟朋友来我家吃饭。他胃口好的很，才11岁的小男孩，连盛了3大碗饭，我好奇问他是不是好久没吃饭？还是每天都吃那么多碗饭。想不到他会回答：“我妈妈好久没煮饭了。”

“哪你吃什么？”我问。

“他是跟婆婆住的”弟弟答腔。后来才知道他爸妈离异，他跟了爸爸，所以才会说妈妈好久没煮饭了。

我忽然明白孩子认为妈妈的菜好吃，是因为妈妈放了爱心味素，才那么美味可口。

3.妈妈是守护神

妈妈哭，一定是与爸爸吵架后。

她总是默默掉眼泪，然后一声不响做家务。爸爸就赌气骑上老铁马到镇上去，两人一会再见又像没事发生似的。

有次我问妈妈：“为何只有爸爸大声喊，妳却不出声？”妈妈说让他嚷嚷就没事。我不懂妈妈为何那么好脾气总让着爸爸。直到爸爸逝世后，一次回娘家，她说：“妳爸走了，我连一个吵架的对象也没有了。以前你爸在，我们就是吵了架，我工作夜回，他总是在我开房门第一时问‘回来啦’！现在没有了！”言下不胜唏嘘，眼里装满了失落。

妈妈为失伴而伤心。此后她没再掉泪，原来她像串珍珠的眼泪是为爸爸流的，她用她的眼泪发泄自己的不开心，却用笑语让我们成长，让家人融洽在一起。

妈妈对我们出嫁了的4姐妹，教诲总是一样，虽然没有要我们三从四德，却要我们做好为人妻的本分。尽管我们有时会讲讲夫家的事，她都是要我们学会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所以我们姐妹认为妈妈帮女婿，向她投诉也没用，她总会对泪眼的女儿说：“女人让让男人，他会更疼惜你的。”我当然不同意，说她帮着女婿。过后，我不再向妈妈讲老公的过失。

直到有次与老公发生意见，他向妈妈告状，妈妈一通电话就先讲我不对，我有说不出的委屈，就脱口说：“他就可以打我吗？”

妈妈一听非同小可，马上打电话责问家婆我犯了什么错他儿子会打我。原本这只是我们夫妻间的小事，想不到惊动双方母亲，变得很严重似的。

后来当然是没事啦。老公说我小气，我告诉他当你态度，语气不好时，就是轻轻在我脸上摸一下，也比真正打我一巴掌还痛！

这次事件让我体会到妈妈在孩子受委屈时，比谁都急着保护自己的孩子，比谁都在乎孩子的感受。她真是我们永远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