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将挂念寄回家

文|翁铭芯(新加坡)

在冠病疫情之前,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回柔佛探望父母。因为疫情,我最后一次回家乡竟然是今年农历新年时,至今已有9个月之久。

在新加坡工作有8年之久,早已经把新加坡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但是这次“回不了家”和以往的“没空回家”对我而言有太大、太大的分别,最明显的分别就是——前者别无选择,而后者完全可预知和选择。

疫情期间,新加坡国内从全城关闭(仅开放必要行业),人民须在家工作,到目前算是几乎开放(有限制),我们也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似乎已经习惯的这“新常态”带来的突变。

身边有一位在马来西亚搞音乐创作的朋友,他在若干年前到新加坡工作,是一名载货司机。他的家乡就在对岸的新山,一直以来都是每天来回新山和新加坡,白天在新加坡辛劳工作,晚上在新山当起街头艺人,偶尔还会有商演。我之前见他天天塞车龙越长堤,都会皱着眉头说他太辛苦了,他总是笑着回应说他已经习惯这样的辛苦。

房间面壁思念家乡

3月时,两地确诊病例突然提升,政府公布新柔关卡在24小时内关闭,很多每天来回新柔的游子为了保住饭碗,那一夜急忙收拾行李赶回新加坡,他也不例外。前阵子新加坡境内放松聚会条规,我们终于有机会相约出来吃饭,他脸上露出愁容,没以往的开朗,坐下那一刻,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发现每天塞长堤过关卡一点都不辛苦。这阵子,住在租来的房间里面壁思念家乡的爱人、孩子,想念一班人一起弹琴创作的日子才辛苦。”那一刻,我似乎理解每天来回新柔的游子的坚持、毅力从何而生。

和许多游子比起来,我好像就没有那么“惨”,毕竟我长年居住新国,在这里也有一群好朋友可以偶尔互相帮忙,互相鼓励。但是,两岸疫情的起伏不定和难以捉摸,难免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免也会担心对岸的家人和年长的父母。担心他们是否有做好防范,担心他们的口罩够不够用,担心这担心那……最糟糕的是,不管如何担心都好,我们最多只能靠着视讯提醒一番,无法做更多的关心。

游子多久,就有多久没有真正过端午、过中秋、过冬至,因为这些日子通常都不会是假日,也因为家人都在家乡,所以我在游子城也不会特地为这些日子做些什么,因此这些日子的仪式感早已不在。

但是,今年啊,任何日子体会起来都似乎额外有意义。

中秋节是团圆日子

冠病疫情到来之后的端午,我特地拿假,看着优管(Youtube)视频学习包粽子。就因为这样一个一时的念头,掌握了包粽子的技巧。

我几乎不可能记得中元节。但今年连中元节应有的仪式感——祭拜鬼魂,我也到朋友的家体会一番。

中秋将至,对我而言,中秋节就犹如另一个农历新年,都是团圆的日子。

但,新柔关卡不可能在10月前完全开放了。也因此预测,十几年的游子生活,我今年第一次网购月饼寄回家乡给父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挂念也一并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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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你家我家”/余棋华

文|余棋华

住宅区里有许许多多“你家我家”的对白。风吹,草动,轻描速写,声音传来……

不满有时:

——我家必须半掩门,因为你家烧的香飘进我家,那香很呛。你说,我家的猫抓花了你新买的车,只是没有摄像的明证。

——你家小弟七早八早踏个脚车,常响叮叮叮,我家儿子新加坡工作夜班迟睡迟起,叮叮叮怎么睡?我说,你的车子开动引擎也不驶出闸门,那排气烟进了我家是毒烟,你懂不?

——我说,这外头路边3棵巨大的树为何叫人来砍伐,长高的树多么不易,树会哭。你说,树根底下长去家里的篱笆墙,以后墙会崩裂,倒塌的话更糟糕,那时谁来担?

和气有时:

——我说如果你眉中不点那一点红,我会与你说华语。你说你是华人出生印度人领养。我说见到你每次傍晚在路边采集花朵。你说这些拿来供奉印度神明。我问你名字,是马尼卡,我常叫错成闽南语的马六甲(马拉卡)。

——你说你家要办喜,帐棚会过到我家门口。我说,没事没事。又后来,你家儿子出了事,我这才知,穆斯林丧礼时的遗体是躺平在地上让人瞻仰。我与你抱一抱。

——我笑说你的妻子真娇小,长成的儿女都高高大大。你安慰说没儿女也有没儿女的福,看看黄白屋子的那家,儿子一个在澳洲,一个在美国,以为还有女儿在身边,女儿得了忧郁症,还得住进疗养院。

——清晨我说,那个快步走的女侠没见到她了。那喜欢穿七彩衣的女子呢?那个碰面时微笑得很勉强的女子没见到她。白发安哥走走一回就躲在一棵树后解决免失禁。清早永远没有同样的一批,或懒了或搬走了,或是真的走的走的就“走”了。

——我说,古代的门当户对与现今不一样却也一样,排屋的我们排排坐在一条路,你家的门对我家的门,我们不是亲家,我们门当户对。你说,看到你家的铁花与我家的铁花都不一样,突然想起——有铁花的窗不叫铁窗。啊哈啊哈。

左邻右舍的投诉与和睦,偶有吵闹声,常有欢笑语。风轻轻吹,安居此处,我们不要有暴力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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