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横空掉下瘟疫年

疫情下新马边境至今未开放,在新工作的马国人因种种顾虑3月至今困守狮城,隔着长堤遥望家人,咫尺天涯。国内外旅游业奄奄一息,穿行两地的客运公司纷纷倒闭,旅行社和酒店陆续结业。为了刺激消费,两地旅游局各出奇招呼吁人们探索本国景点。新国提倡“国内宿游”(Staycation),简的说就是拖着行李到本地酒店过夜假装旅行。之后还有“重新探索新加坡”的100元消费券,供国民购买景点门票和酒店配套。老实说让我入住本地酒店假装旅行我是不干的。新航近日举办在飞机上吃飞机餐的活动,餐券竟然卖断。可见人们想出国旅行想得发烧了。马国也提供“大马驻地驻地”(Cuti-cuti Malaysia)旅游配套。

峇株遨游 感受甚好

我觉得国内旅游在马国可行,各州很多好地方我还没去过呢。远的不说,去年我们就在家乡峇株遨游数日,感受甚好。

游庙巧遇学生

以前就知道毗邻海口有个小渔村叫石文丁,去年终于走了一遭。原来已经是个旅游热点。当地有间大伯公庙香火极旺,池中有鱼,据说到此摸鱼能发财。村里也有民宿和海鲜餐馆,生意火红。游庙的时候巧遇沙威学生永喜,永喜说:我有预感会碰到老师。真是有缘!

在海边遛跶看到马来妇女卖鱼,大乐!石文丁渔民出海捕鱼为生,回来就地卖鱼。妹妹买了一堆比目鱼,此鱼俗称扁鱼或龙舌,真的很扁也很像龙舌。回到家里花了整个钟头刮鳞破肚净洗。晚餐时分把鱼带到相熟餐馆,大镬烈油速煎上桌。外加一大碗苦瓜汤一大盘啦啦和青菜,与妹妹一家人大快朵颐。

码头宁静无人影

海口附近竟然也有渡轮码头,当然要去看一下。码头很宁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停泊在岸上一艘小艇。附近有座真武殿,远远的就听到庙内传来隐约的国语播音,听得我一愣一愣的。问妹妹:乡下的庙祝都听国语广播的吗?停车借看。原来守庙华族老伯在收听元首登基庆典直播呢。老庙祝没工夫与我们谈话,打过招呼请我们自己随便看。庙内都是沙地而非混凝土,像这样的古庙据说峇株就剩最后一间了。

家乡是潜龙在田

回程经过母校天猛公依不拉欣女校,当然也要停留片刻,默默乘一回时光机輓送逝去的青春岁月。回家路上看到还在建筑中的天马道场,气势宏伟。如此气派肯定背后金主厚实,峇株家乡真的是潜龙在田啊!

当然,回乡游走算不上真旅行,只能说是记忆爬梳与乡情泛滥。荷马的奥德赛在外漂泊十年终能回家,成就了一个史诗传统。

想我在他乡度过的岁月已超过我在家乡生活的日子,不禁觉得扎心!妹妹说我每次路过峇株都太匆忙,今后应该多驻留。

当时就与妹妹约好,明年再来一次,要把峇株周边的村镇都走一走。谁知道横空就掉下来一个瘟疫年了!

反应

 

商余

折衣服/文戈

【日子河流】文|文戈

 我喜欢折衣服。或者应该说,所有家务中我最喜欢折衣服。也许有人会说,折衣服有何难?人们不是每天都得折衣服吗?只要你还必须洗衣就得折衣服,不是吗?

我是长姐,从小就得操家务和照顾弟妹。折衣服这件事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先说洗衣吧,家里孩子多,每天妈妈都得洗一大桶衣服。当时没洗衣机,洗衣是体力活,过程有如洗衣作坊流水线的方式。脏衣服浸泡在一个巨型椭圆形铁皮桶肥皂水里,通常是我或妈妈,坐在小矮凳上把衣服一件件从桶里捞起来摊在洗衣板上使劲搓。

几个水桶依序排列,负责冲洗衣服的弟妹半蹲在桶前伺候,衣服彻底淘洗干净从最后一个水桶捞出后拧干,就可以晾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独自负责全套程序,一大桶衣服洗完差不多也脱力了。

妈妈是否常闹腰痛,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说。孩子都上学后家务繁重,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才请友族洗衣妇每日来家洗衣。那也是比较后面的事了。

漾出流动风景线

衣服晾在老家天井横置的竹竿上,后来天井封起盖上屋瓦铺了天花板,改成睡房以便容纳更多成长的躯体。

老爸就在屋后的混凝土上钉了两个Y型木架子,拉几条铁线晾衣。屋后的阳光比天井好,五颜六色的衣服日日在朝阳下漾出流动的风景线。

晾衣跟洗衣一样也是体力活,我不喜欢洗衣但很喜欢晾衣。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铁线上,长短间隔轻重有序,细心拿衣夹子夹紧,一日中的大事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满足感在心里开花。

晾好衣服我还喜欢久久在屋外呆着,去看看母鸡下了蛋没有、看看番石榴树上有无成熟的果子。那些成长的岁月过得懵懵懂懂,却记得洗衣晾衣这等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忙碌生活的隙缝中藏着细微的快乐,要自己去寻找。

傍晚衣服晒干了收进屋里,散放在中厅的大木床上凉快,砌出一座小山。家里人多衣服也多,折衣的时间很长。妹妹们都很能折衣服,折得整齐顺贴简直如烫斗熨过那样。

折衣服的时候有种放空的感觉,可以整顿心情或胡思乱想。中学开始投稿,一边折衣服一边想句子。

傍晚时分折衣,也有一日将尽的完结感。暮色渐渐淹上来了,衣服的色泽越来越模糊,借着暮霭把光阴缓缓折进日子里。日日如此,渐渐喜欢折衣。

当然家务繁多的时候也会觉得烦躁,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作其他休闲的事。现在知道,所有家务事不管大小,洗衣生火煮饭炒菜洗碗,都是未来生活的训练,是漫漫人生道路上的幼儿园。家里几个常常帮妈妈煮饭的弟妹,多年后随时都能弄出一桌饭菜。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全拜操持家务所赐。

寒暑假洗衣坊打工

在美国念书那些年,洗衣都到商业洗衣坊喂吃角子洗衣机。每周洗两次,为了省钱把洗衣机塞得满满。洗衣间里有一张长台供人折衣服,总有人留下一只找不到配对的袜子或烘坏走形的毛衣。

洗衣坊角落里立一个书报架子,人们常把看过的报纸或杂志留下来。洗衣间永远氤氲着洗衣剂和柔软剂的清香味,不知多少人的衣服曾经在平滑如镜的长台上匍匐而过。我们在洗衣坊里用掉了不少铜板,也消耗了不少时间。大学生活忙碌,洗衣等同休息。

寒暑假我在校园的洗衣坊打工,专门折衣服。洗衣坊附属爱城医院,很大的工业场地,满坑满谷都是医院里用过的衣物、毛巾和棉被。

最多白色的医生袍子和绿色手术外套,手术袍口袋里常会掉出手术刀和小剪刀。当时还没即用即丢的手术袍,那还是一个重复穿用重复洗涤的时代。那段打工的生活非常怪异,记得很清楚。也算是小时候折衣服的延伸了。

我现在不负责洗衣了,洗衣是洗衣机和老伴的事。偶尔我会抢着折衣服。以前不得不做的家务,现在偶尔为之,竟成娱乐。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