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50年代赴台升学点滴

文|笔抗

1957年正值我国独立之年,我领了护照匆匆忙忙从新加坡搭机飞往台湾,当时必须由香港转机。我到香港时,香港暴动才停息不久,整个市景很萧条。

第三天飞抵步出机仓即感寒气袭来,原来已是深秋,学校已开学两个多月了。下机后由侨委会派沈慕尧学长接机,然后乘巴士回侨教馆,第二天搬进师大侨生第五安全宿舍。我选台湾师大因食宿全免,我是没家庭经济支援的,决定苦读4年,不成功便不回来。

我常年都穿校服,不像家里有钱的还穿西装大衣,这在当时是不合时的。当时台湾同学都很穷,都在克难时期,有同学看不过眼,把这些侨生称“婊子”。我有饭票,三餐到餐厅吃免费饭。

台湾师大学生宿舍五栋二层楼,除了第五侨生宿舍是砖盖的,其他4栋是木板的,地震来时辟噼啪作响。学生宿舍要通过龙泉街才到教学楼,女生宿舍在教学楼后排,每晚有男生到女生宿舍邀女生约会,须教官通报,男生在宿舍前等候时,无聊在树下拔树皮,因此几棵树的皮被拔得光溜溜。

常吃阳春面

刚提到的那条龙泉街,在电影里是常看到的街景。龙泉街不长不大,左边建了许多违章的小食店,入夜便有不少摊贩来摆摊。我常吃“阳春面”,所谓阳春面是牛肉汤汁面,没牛肉,好吃又便宜。至于臭豆腐嗅到臭酸味,想作呕,后来在同学的怂慂下试试,不得了,原来臭豆腐入口即香。往后真的不离不弃。

龙泉街口有一间冰菓店,由两位美丽的台湾小姐在经营,吸引了不少醉翁的留台生。为了尝试台风的威力,曾在台风天出门,结果大风来时无法抵挡,便躲进防空洞里避风头。

万华是红灯区

1947年蒋介石率百万大军退守台湾,偏安一方,许多年老士兵都解甲归田,各自谋生。当时台北街头穿梭着不少穿军服的阿兵哥,像极抗战的大后方,为了解决众多阿兵哥的生理需求,当局设立了公娼。台北万华是红灯区,曾去参观过一次,见到那些公娼,非常的可怜,也有带着了孩子的。

台北街头张贴不少抗战宣传街招,如自强不息、反攻大陆、杀朱拢毛等等,还有抗战歌曲:《反共产,反共产》,有同学谑唱“返唐山,返唐山,娶个老婆返唐山”。教授穿西装大衣骑脚车到校上课,让人惊讶,也有自备黄包车的,黄包车是台北街头的交通工具,当时我们用三轮车,现马六甲仍有装璜华丽的观光三轮车。

前面提过的牛肉面、臭豆腐之外,还有飘香七里的狗肉,别称“三六”,三六为九,九为狗之斜音。台北就有家名为七里香的狗肉店。

823中共砲打金门,台湾即刻进入战争战争状态,有钱的侨生买了机票跑了,没钱的像我,只好等待指示,若台北发生战争,我们将撤退到木栅去。

六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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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闲话凹凸

文|笔抗

香港作家梁锡华在他散文《四八集》的前言里,引述了朱熹“答吕伯恭书”的话:不知如何整顿此身心四亭八当,无许多凹凸也。使得梁锡华感叹他身处重重阴影里,要修到身心四亭八当不容易,而寄命求存的社会,就是使人凸时变凹,该凹时成凸,是无可奈何的事。(以上照录梁锡华前言的文字)。

朱熹是大家熟悉的名字,他曾任过宋代四朝的高官,又是宋代理学集大成的大儒,道德学问皆足以为时代的楷模,但他仍担心做人行事有所缺失,以致死后留下诟病而遗臭万年。

那像今天许许多多贪官,被讽为国家的盗贼,虽然官司缠身,仍然厚颜无耻的活跃政坛,兴风作浪。

可凹可凸上乘人

锡华感叹修身不易,尤其寄命求存的社会,该凸时变凹,该凹时变凸,无可奈何,其实处世能随机应变,可凹可凸才是上乘之人。

我们不论在皇权时代或独裁统治或现时的民主时代,我们都受政治的干扰,皇权是专制,独裁也是专制,民主则是欺骗,自古至今,读书人皆成政治的牺牲者,“焚书坑儒”便是秦始皇最残酷的刑法,读书人可悲。

疫情袭来正考验我们在突变中改变自己。因为疫情,商业停顿、工厂倒闭、飞机停飞、许多人失业了,在这凹凸时期,需改变自己。于是商人做了小贩、飞机师做了司机、空姐当了服务生,更让人惊喜的是亚航集团总执行长丹斯里东尼骑摩哆车送外卖!

请注意对方是丹斯里哦,是许多人花了银子当饭吃的头衔,如今丹斯里东尼却把它当外卖。东尼行到凹处能纡尊降贵,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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