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十年来不平等现象不断恶化，使得那些未能分享经济增长和发展成果的人日益沮丧。对此某些政治领导人则用大规模社会福利计划或以邻为壑的保护主义来回应公众的不满情绪。

但这个药方是错误的。

左右两翼的民粹主义者总是带头鼓吹实施这些适得其反的政策。前者主张非生产性的社会福利支出，后者往往要求实施保护主义。

可即便这些举措能为某些群体提供短期利益，也无法实现包容性增长——从长远来看，它们甚至可能对经济造成严重损害。

而当前最知名的保护主义支持者莫过于美国总统特朗普，他自2017年上任以来一直积极推行其“美国优先”议程。

特朗普将美国制造业失业和实际工资下降归咎于自由贸易，并声称提高进口关税等措施将使制造业岗位回流，提升许多美国工人的工资并改善他们的福利待遇。

民粹主义或造成危机

但大多数经济学家都一致指出保护那些低生产力行业和非熟练工人，免遭全球竞争的做法不会带来长期的经济收益。即使在短期内也没有证据表明特朗普的保护主义政策能产生预期的效果。

而另一种流行的减少不平等方法——过度的再分配政策——也同样存在问题。在韩国，文在寅总统已经在两年内将最低工资提高了29%，同时扩大了社会福利支出。

这被认为可以促进低工资劳动者和低收入家庭的福利以及消费，从而强化作为可持续增长关键支柱的包容性。但这一改革对小企业造成了沉重打击，新增就业仍然不足。该国的收入分配状况也出现了显著恶化。

另外还有委内瑞拉。20年来，由已故总统查韦斯和他的门徒马杜罗领导的左翼民粹主义政府，动用了大量石油收入去资助过份慷慨的社会福利政策。

但由于政府未能实现经济多元化，委内瑞拉很快被原油价格暴跌所引发的严重经济危机吞噬了。

在过去3年中，委内瑞拉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每年萎缩超过15%。去年该国通货膨胀率超过1万3000倍，物价每19天翻一番。

由于无力负担高价食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据报委内瑞拉人均体重下降了11公斤。超过300万人——约占人口的10%——已逃离该国。

强化人力资本更有效

通过弱化工作和投资的激励机制，保护主义以及过度社会福利政策会压低新增就业，阻碍技术进步并拉低经济增长。换句话说这些策略根本不是在促进包容性增长，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对此一个更有效的手段是通过加大对教育和技能培训的投入来着力强化人力资本。

世界银行也和其他国际组织共同认识到了这一点，倡导将人力资本投资——与改善基础设施，促进竞争监管改革，反腐败措施和适当的社会保障体系相结合——作为所有成功战略的关键组成部分以确保实现包容性生长。

为保持竞争力，一个经济体必须追求开放的贸易政策，促进技术发展，并鼓励更高价值的生产——同时建立拥有匹配技能的劳动力队伍。这也正是当年令东亚经济体得以创造高质量就业机会，提高收入，实现强劲“公平增长”的战略。

面向弱势劳动者

对此的第一步是扩大跨地区跨社会群体的优质教育和职业培训。政府必须向低收入家庭学童提供包括补贴贷款或奖学金在内的财政援助。针对职业培训的公共支持必须面向低技能和其他弱势劳动者，尤其是小企业或非正规部门的工人。

政府预算教育优先

维持这些政策需要大量的财政资源。

这也是为何政府不仅要在其预算中优先重视教育，还得从私营部门和国际社会处调动更多资源，此外还必须加强学校系统和职业培训项目的效率和问责机制，鼓励机构间竞争和加强监督和评估机制也将有助于提高资源利用率。

在当今这个科技迅速变化的大环境下，教育和职业培训必须随之进化发展以使人们掌握在当前和未来体面生活所需的技能，知识和态度。尤其是应该改善和扩大终身学习机会，使劳动者能够在一生中持续获得高质量的就业机会。

不应被保护主义蛊惑

如果政府诚心要履行其让民众发挥自身潜力的职责，它们就不应被保护主义或过度社会福利所蛊惑。建立包容性劳动力市场是实现包容性增长的先决条件。

为实现这一目标，政策制定者必须将为所有劳动者制定教育和技能发展规划——并与扩大经济机会的促增长政策一道——设为优先事项。

李钟和

高丽大学经济学教授亚洲研究院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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