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你也想当网红?

这几年,我常在各种场合遇到有志成为网红的年轻人。有些年轻人以为网红工作容易,时间自由,只要偶尔发帖,制作几个视频就可以了,还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靠赞助商免费吃住,到处游玩。我认为,如果只想混混日子,又运气好的话,当网红暂且维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假如要把把网红当作一项事业,就须有长远的规划了。



网红(Influencers)的另一种称呼为 “Key Opinion Leaders”(KOL),翻译过来是“关键意见领袖”。这里的关键词是“领袖”,在某个领域——环保、文化、历史、营销、流行——有独特见解,又能领袖群伦的人。独特见解需要提出论述:有理论、实践,或最低限度对某件事有一套完整且前后不相矛盾的说法。如此,才有可能吸引众人追随,在某些关键课题上,成为一名领袖。

本身也是品牌

在中国以外,网红打赏的机制、文化和条件,全都不存在。因此,在中国市场以外的网红,主要收入必须来自商品的赞助或抽成。要与品牌匹配,构成长远的合作关系,网红要能左右追随者的消费导向。换言之,网红必须有“威信”,本身也是一个品牌。

漂亮不是品牌,因为更年轻漂亮的大有人在;大胆出格也不是,更八卦低俗的,每天都在长江后浪推前浪。从八卦低俗所取得的关注量,手拥高质品牌的广告主是不敢也不屑去赞助的,因为品牌受损的风险太大。况且,今日的流量,便是昨日的黄花,迅速贬值。如影视圈所说:you are only as good as your last show。一旦吸引不了新流量,你就成为过去式。恶俗和低级趣味,是一道不归路。

红了还是没钱



马来西亚最著名的网红当推黄明志,视频观看率动辄以百万计。然而,黄明志并没有高质商家的长期赞助,其关注者的消费转化,几乎都导向自身制作的商品,包括电影、光碟、演唱会等等。2019年,他发布一款艺术供需媒合平台 App,称为“起艺”,试图成为艺文界的 Airbnb。这是黄明志试图将关注量转换成长远商业价值的尝试,成败与否,未能断言。有趣的是,他在视频中透露:我在 Youtube 上爆红,但红了后,“还是没钱”。

这便印证了以上的论点。除非你要比黄明志更黄明志,你要当的是“关键意见领袖”,而不是“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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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蓝海玻璃/赖国芳

【数码游牧】图|文 赖国芳

每逢佳节前后,新电信电视都会开放超过百个付费频道,让订户免费观看。那时,几乎整个华文世界,包括中港台的频道都可任意观赏。弱水三千,我的遥控器却常停留在放映邵氏旧电影的天映频道。

我初次接触邵氏电影是在学前,六十年代后期。

那时外公在亚罗士打洋房客厅的橱窗里,总摆着几本彩色缤纷的《南国电影》杂志。比我年长的舅舅阿姨、表哥表姐,都认识凌波、何莉莉、王羽,玩乐间摆出《独臂刀》的架势,对《边城三侠》的演员名字如数家珍。那时我才五、六岁,恰恰赶上了邵氏电影的巅峰时刻。

跟大人去看电影时,印象最深刻的是邵氏的片头。深蓝色的背景配合放射状的光芒,让人联想到波光粼粼的海洋,层层的水晶玻璃。紧接着,“SB”标志在铜管和弦乐的音效下呈现。

八十年代末渐没落

这段开场音乐极具辨识度,我至今还哼得出来。吸引我的,是这个开场的隆重仪式感,还是电影的内容呢?还真说不准。

电影的内容倒是正邪分明的,好人坏人一眼就看出;侠客一脸正气,女角美丽端庄,小人形容猥琐。接着,狄龙、姜大卫、井莉等等粉墨登场,李翰祥导演在清宫和风月片里大展拳脚。

记得《倾国倾城》在亚罗士打上映时,丽士戏院座无虚席,鸦雀无声。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呀。八十年代初,我18岁的第一场约会,便约在了同一间丽士戏院。

邵氏电影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没落。电视剧及录影带租借行业兴起,大家留在家里泡连环剧,电影院失去了魔力。

听说大马中文剧场的黄金时期也在七、八十年代,同样一去不复返。现在连香港电视台都很难再撑下去,演员纷纷北上直播带货了。

是什么造成这些变迁?制作内容的成本大幅度降低,内容太多了。

要拍一部电影,发行到院线,行业的门槛很高。出版一本书,要有出版社、印刷、书局等等行业环节和配套。制作内容的门槛高,观众读者的选择少,一有好内容,大家趋之若鹜。

邵氏时代成绝响

现在,串流平台上有全球各地的内容,一个人不吃不睡,几世人的时间也看不完。网红一机在手,随时可产出良莠不齐的内容。大家顾着输出自己的内容,开发布会、演唱会、直播、舞台剧……还剩下多少时间去消化其他内容?毕竟,市场就这么大,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

邵氏蓝海玻璃的时代,回不去了。风华绝代的美人和英雄已逐一凋零,留下来的也面目全非。如今,我的遥控器随时可转到其他频道,串流平台上有数不尽的剧集,社媒上有读不完的帖文。

一个产出内容的人,要如何在这个世代里,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取得合理的回报?答案还在风中飘扬,但绝不是单凭“坚持”和“信心”就可以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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