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全世界都是我的跑道

跑着跑着跑过了150天。目前每一次的跑量约莫维持在10公里左右,体力基本上也能维持到一个小时左右;跑完步,回家洗过澡,还能散步到公寓附近的超市采购日用品或粮食,还能坐在笔电前完成千把字的文章,还能看完一集电视剧。睡眠品质改善了很多,跑步真的比记忆枕有效。一入睡就很沉很沉,即使有些奇怪的梦境,整个身体会跟着完完全全投入其中;醒来觉得筋骨松弛。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时段、稍快或稍慢的跑速,渐渐地成为了固定出现在公寓旁的公园和体育场的跑步男。有些跑友在跑道上擦身而过时,开始会酷酷地跟我挥手、似有若无地打招呼。这些人和我没什么关系,也称不上交集;唯有在跑道上,他们跟我一样克服着体力的消耗,认真严肃地完成这一天、这个晚上、这个小时的路跑。汗水狠狠地浸湿恤衫,布料黏到肌肤上,身体往前奔跑的时候,啪嗒啪嗒地作响。



跑步的时候,多半不需要思考太多,多半靠着行动反射能力应付一切。比如,随着身体的情况调整快慢;凭直觉应变路上随时出现的各种情况,突如其来的车辆、人、障碍物,要立即反应闪躲或转向。偶尔,还是会忍不住羡慕那些长期跑步在身上显出痕迹的跑友,消减了多余的脂肪之后,身体肌肉的线条松紧得刚好、舒服。这个与健身消脂增肌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使用器材健身后的身体线条是经过雕琢的,总有一点人工的不自然感。

焕然一新的生活

那天,忘了因为何故去搜索喜剧演员贝克贝内特(Beck Bennet)的资料。贝克是政治模仿秀《周六夜现场》的固定班底演员,经常借着特效化妆模仿一些年纪比他大一两轮的政治人物,比如俄罗斯总统普丁。我会开始留意到贝克,是因为他主演的短片《减肥四部曲》;故事讲述一名肥胖男子因为失恋大受打击,而开始上健身房,决心减肥;因为持续健身,人际关系、心理状态、日常习惯也渐渐出现变化;一年之后,瘦成标准体型、体重的男子,平静地过着焕然一新的生活,然后重新续订健身房的会员籍。

贝克在短片一开始便是处在肥胖身型,到了影片最后呈现出正常的体态;如果你留心这当中的技术要求,就会知道这要让身体瘦下来得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对于认真减重的人来说,每当消去一两百克,就是何等大的鼓励。像我常搭飞机来回东西马,对于手持行李和寄舱行李的规定重量特别敏感;当我形象化7公斤、15公斤,想象从自己身上挪走一个这般或那般重量的行李,便觉得不可思议。

嗯,我其实只是想说,我意外发现贝克贝内特和我一样都是34岁,一样是大叔,一样到了随时会在情爱关系里纠结不清的阶段,一样在自己擅长的事物上累积了一些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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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蓝色的慢跑道/文戈

近日有事回返校园,因缘际会又看到蓝色的慢跑道。

最后一次在这跑道上跑步的时候,是2020年风声鹤唳的疫情封锁时期。竟然已经快4年了!当时若非全岛健身院关闭,我们也不会回到校园跑步,也就与这美丽的蓝色跑步道失之交臂了。

如今回想起4年前的事,竟有回顾史料之感。也好,就当作复习历史课吧。话说2020年4月7日,新加坡开始阻断措施。什么是阻断措施?就与马来西亚的行动管控一样,为了遏制疫情播散,官方禁止或限制某些活动。那年3月底我们从美国回来就被隔离两周,阻断措施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隔离中,一出关就投入阻断限制。

6月初第一阶段阻断结束,进入第二阶段。6月18日,第二阶段阻断结束,进入第三阶段。这个阶段叫做“有条件阻断”,也就是说,有些限制放宽了,有些限制还没放宽。如此过了3个月有条件的生活。

上健身院须预定

接着邻里的健身院被征用作为外劳隔离中心,我们开始搭巴士到文礼老城区体育馆健身。约一个月后,也即是9月中,全岛的国营健身院开始实施上网预订档次预付费用方能进入体育馆的措施。系统限制每人使用健身院的时间,以此限制人数减少疫情传播。那阵子我们每日早起上网等候系统开放,第一时间登入抢位子。不是每次都成功,因为有很多比我们更早起的鸟儿。抢到当天的位子了,在固定时间到健身院外排队让工作人员扫描追踪器方能进入。排队时需要戴口罩,进入里面就可以脱下口罩了,我至今无法理解此中逻辑。

终于捱到阻断措施结束了,本以为天下太平生活恢复正常了。不料2021年7月22日突然重启阻断措施高级管制阶段。阻断更上一层楼,之前不限制的活动开始限制了。8月10日开始所有体育设施实行区分接种与不接种者管理,没接种者都不能进入健身院了。

无法进入健身院我们就到邻里步行。如今流行佩戴计算仪器,说是日行1万步方为有效。我们没戴仪器,但每日岂止走1万步?走在行人道上时时被车辆的烟尘侵袭。我就想,何不到校园去走?校园里的走道绵延树荫也更茂密。起心动念就马上付诸行动,循着在职那些年的上班路线,走上连接裕廊西和云南园的天桥,进入云南园。这就发现了蓝色的慢跑道。

跑步不伤膝盖

慢跑道沿着校园外围,绕走一圈需要一个多小时。跑道是瑞典籍校长安博迪(Bertil Andersson)在职时建的。跑道铺了橡胶质原料表面,非常柔软,跑步不伤膝盖。安校长任期从2011年7月至2017年底,彼时我还在职。他住在校园里,很喜欢跑步,学生常在跑道上与他相遇。算算他离开南大也快7年了,但他的足迹和蓝色跑道却永远留了下来。相信很多人看到蓝色的跑道都会想到安校长的身影。

疫情下各种体育设施都关闭的时候,我们就与蓝色跑道日日厮磨。直到某日要上天桥时发现梯阶拉上红白相间的封锁条,进入云南园的铁门也上锁了。

校园封了!我们绕道从大路进入校园,却发现路口设了检查站,穿制服戴口罩的员工森严驻守。任何人进入校园都得出示身分证,非教职员或学生一概不可进入。南大校区从来就不设闸口,外头的车辆或行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可见情势严重了!我们与蓝色慢跑道的缘分就此终止了。

疫下那几年,为了健身我们真是费尽心思。这次再见到蓝色慢跑道,好像与萍水相逢而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重逢了,心里有些悸动。4年后一切恢复正常,都不知道我们是如何淌过来的。虽然某些事情还没过去,但大家已经挺胸走向未来。我们也回到健身院,不再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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