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2015年6月19日那天……

白垚逝世一年之后,其文长40万字之自传体小说《缕云前书》, 宣告面世。

那近百个文档共有约逾200万字,花了几天把它们速看一遍后,我楞住了!除了内容广博繁杂外,竟大都仍在反复修订犹未定稿,全书亦未完篇。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呆望着大哥的遗照喃喃:“大哥,我如何是好?”

(三)大哥的健康本来颇为健朗,事发的数天前才通过了身体检查。他一生潇洒从容,但无常的悄然掩至,却使他措手不及了!他那写了近6年的回忆录倏然而止,而遗稿亦了无交代!在兄弟姐妹中,他和我最常通话通邮,因知我也爱写作,亦曾传过些卷章给我先睹为快,我是知道他花了不少精神在这作品上的。为了不想他的经历与心血化作灰烟,我出院后,请他的长子在他的电脑里细心寻找,几经努力后,终于在他的两副电脑中先后共觅得98个有关文档,包括资料、诗稿、草稿、文稿,及不断的修订,内容宠大繁杂。



大嫂年迈多病,侄儿们久疏华文,我虽仍病态恹恹,但责无旁贷地要担起这整理文稿和设法把书出版的责任了。这也是在大哥往生后,我唯一能为他服务的事情。

那近百个文档共有约逾200万字,花了几天把它们速看一遍后,我楞住了!除了内容广博繁杂外,竟大都仍在反复修订犹未定稿,全书亦未完篇。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呆望着大哥的遗照喃喃:“大哥,我如何是好?”

夜阑人静里,我很快便在大哥的眼神里得到了回应:“从容临阵,谈笑除魔。”那是二十多年前我罹患第三期肠癌时他给我的赠言,它曾使我以正确的心态应对和克服了艰苦的疗程。

怀着大哥那赠言,我抖擞起精神,再重新一一细续所有的文挡,包括文趣盎然的章节、枯燥乏味的资料、和凌乱无序的草稿;还有那些看似数度重复,但细节有异、调度有别的不同版本,我都耐心地仔细解读推敲;希望能从那深广的文字森林中,辨出一个方向,分出一个前后。

想必是大哥力求完美,除了文稿不断地反覆修订外,连书名和目录亦如是,单是书名便有如下的变化:缕云前书-风雨星辰-草色连云-草色连云起-连云草色摇空绿,最后还是反璞归真用回了《缕云前书》。而全书目录和各卷章目亦随之数度变易。对于最后修订版本的确定,我是非常慎重的,其中也根据了大哥与我及与友人的通邮和附件,例如,他曾于2015年3月15日传了两份附件给生前好友麦留芳博士(刘放):《缕云前书》目录,和卷九全文。虽然最后还是再作了些修订,但那日子离他去世也只不过3个月而已,是很可靠的线索了。



在确定了书名和最后再修订过的目录后,我开始一卷一卷地仔细阅读整理。全书分13卷,共有176章,虽篇幅钜大,但有了头绪便可以从容地依序梳理审校,不像初阅后的惶惑无措了。

在这再次阅读整理的过程中,我经历了一种非常奇特的体验:当专注地细读着那些文词章句时,就像是在与大哥进行着单独而亲切的对话,他娓娓地告诉我那许多我未曾知晓的经历和知识,而我则会仔细地向他探问哪些是可用的稿子?哪些文句需要删除修订?哪些章段应该作如何的挪移?而在感到困惑时,会凝视着他的遗照思量、问疑。

每整理出一卷的文稿后,我都会电传一份给我大嫂寻求认可。另一份给麦留芳博士征询意见和请求指正,他是我大哥生前极力推荐结交的好友,在整个过程中,给予我极大的鼓励和提供了甚多宝贵的意见。

耗时数月,经过慎重仔细的梳理后,最终得出共约40万字的文稿。但依然深感遗憾的是,其中仍有两章和一卷是从缺的。我本欲自不量力地凭想象把缺稿续完,但一念及“狗尾续貂”便作罢了。思量再三后,我决定任由那些章卷留白,然后为它们写一篇〈补遗〉。“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水墨画,不就需要留白吗?而人间世,不留白,又如何能描出那无常亦常呢!

百多个日子就这样伴着那些文稿过去了,随着一卷一卷的相继定稿,我的内心一天比一天来得平静,身体也日渐康复。当我把整理好的40万字文稿校阅再三确信无误后,我关掉电脑,也关掉了“19/06/2015”。然后,闭上眼晴,静静地坐着,让红尘沉降,莲花心开。待尘根渐净后,我清晰地认知到,我已把恩深情重的大哥永远地安放在心了。

后记

2015年11月,经过与大嫂及侄儿商议后,决定央请彭早慧女士统筹处理《缕云前书》的出版事宜,她曾把《缕云起于绿草》编印得极为精彩,且大哥亦早有把新书相托之意。联络后,她慨然欣然地答允相助,当我把整理过的书稿电传给她后,我如释重负!

作为大哥家人和早慧女士间的桥梁,早慧女士和她的团队对《缕云前书》付出的努力与心血,我是了然于心的,谨在此表达衷心的感激,也感谢所有曾为此书付出过努力的朋友。

大哥逝世一周年的前夕,我收到了早慧女士寄来的新书,它精美而典雅。我在大哥的遗照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但犹未翻页,却眼已模糊!我在无限的感恩中,欣然掩卷。

(2016年9月1日完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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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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