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年少时，居住的乡镇虽然不小，有市区也有郊野，居民除了印裔、马来同胞，但大多数是华人，我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山番人（原住民），有的，只是道听途说，一些年长者口中描述他们的生活概况。

直到我二十多岁，离开家乡，来到金马仑高原这个山区，才有机会接触，并稍为了解山番族的生活面貌。原来，山番人喜欢住在森林中，人迹稀少的荒山野地。他们的屋子很小，多是就地取材，自己砍伐树木，亚答盖顶建搭，而他们的穿着也很简陋。

当年，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我初上高原，山上农业刚刚开始蓬勃，也就是较多平地人涌上去开荒种植的时期，我留意到这时期山上的山番人，都是非常害羞的；偶尔，为了购买一些东西，三两个人结伴上市镇，都显得神情别扭，尤其是山番妹。

然而，过了一些年，可能是山区开发多了，都已把农园开发到山番村去，农人与山番的接触机会多了，渐渐地从陌生到熟悉，这时，在利诱下，开始有一些山番妇人、山番妹子出来帮忙一些农园工作。

随着农业逐渐发达，带动整个山区商业，景点、建筑业兴旺，上来的旅客也多了。一些山番女性，开始把握商机，在山路搭起简陋档口，做起土产生意来了。

说来真是有趣，环境改变一个人的个性，不需要很长的时间。记得我们在开始开发菜园时，为了寻找水源，我开着“过山车”直往森林泥路，突然对面森林深处迎来一群山番妹，想是她们少见车辆，被“过山车”轰隆隆的引擎巨响声吓坏了，纷纷躲进林里山坡下草丛中。我车经过，见到她们狼狈的神色，不禁有点歉意，又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么害羞呢？

脱胎换骨

环境改变一个人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你道这些生性害羞的山番妹，不消几年就因山区旅客人口暴增，社交频密，而锻炼得一身铜筋铁骨，简直脱胎换骨，不但不怕人，有些时候在行为或言语上还挺够开放大胆哩！

话说，有一个榴梿盛产季节，我与几个友人去半山买榴梿，走进路旁小径山番屋，突地在河中看到一个半裸的年轻山番妹在洗澡，露出坦荡荡年糕肤色肩膀，我看了忍不住叫喊：“阿妹，不怕冷吗？”山番妹不但不害臊，说：“习惯了！不冷喔！一天冲几次澡呢！”我想，她们民族习惯夜晚在屋旁生火，熏得一身烟味，为了减少身上烟味而多冲洗吧？

又有一次，我在森林路旁山番妹档口，想买点什么，看到档口挂着一枝枝树根的植物，我问这是什么？你道她们怎么说？“这是东革阿里，男人吃了身体某个部分很补的！”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特别介绍：“我们这里所卖的东西都很奇特！”她指着摆着像花生豆般的植物薯根说：“这是给妇女们食用的，吃了女性下体会收缩……”

几天前，我为了帮忙朋友，到农友黑人发菜园附近的山番村采一种花蕾作药物用，一群小山番和3个年轻山番妹子跑过来问，采花作何用途？我说是医病，她们问医什么病？我只好直话直说，并指着自己“胸部”，说一个女孩这地方生癌症。你道其中一个山番妹如何反应？她竟然这样反问我：“安哥，你手指的那个部分叫什么？……”

我猛然知道被戏弄，我不好意思说这地方是乳房。我惊讶地睁大眼，她这才害羞，尴尬一笑。好个山番妹，真刁钻，竟然欺负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