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梦醒,想起泰戈尔的诗

周末回怡保老家处理了些烦人的家务事,晚上梦见我在演出现代舞台剧,台上布景简单,各老少演员衣饰鲜艳,角色众多,像是几代同堂的大家庭成员,不清楚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只记得我不停地在舞台上移动,一直在人群间穿梭,在演出一场无对白亦无配乐的默剧。

梦醒,淅沥夜雨声中想起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句:



         土地将树木紧拴身边

         是大地孕育树木要求的回报

         天空却一无所求,任由生命自由

人生如梦如戏,亦如泰戈尔诗句。一个人打从呱呱落地之刻开始,便一直被家庭亲情所滋润,在众家人亲友间不断地游走周旋,却也总是脱离不了家庭的爱恨纠葛,亲情捆绑至死方休。

又有谁不羡慕空中自由翱翔的禽鸟,或是巡弋树丛枝桠间的蜂蝉蛾蝶?累了,鸟儿可择良木而栖,昆虫也可择枝桠筑窠巢,不被大地拴锁。



然又想到有关兰花的文章,兰花被栽种在盆子里,悬挂在阳台上,摆脱了泥土的束缚,有了阳光和天空,却长不了根,只换来短暂的璀璨生命。

也有无家无属的孤儿弃儿,被遗忘遗弃的独居孤翁老妪,还有全球各地失去家园和国度的难民,他们没有大地母亲的滋养,却又飞腾不起来,不属天际也不属于地表,似乎只是天地间的孤魂野鬼,人间悲剧……。

天或地,家与国,从来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然每个人的今生今世,是否是命运之神的一场戏谑?信者恒信之,不信者,自创天地。人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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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思索艺术:观众和为创作而害怕
——读《表演艺术》笔记

                                                   

【散文】



整个早上泡在“怡客”咖啡馆,啖食了一客火腿潜艇堡,开始边慢啜咖啡边细心阅读咖啡馆提供的2018年3月号《表演艺术》杂志 (Performing Arts Review, PAR)——这本杂志是我喜欢到怡客的诱因。我总觉得绘画、雕刻、包括歌、乐、舞、剧等表演艺术及文字创作皆相通,所用的技术及媒介虽大相径庭,各有千秋,然其表达人性及人生的功能异曲同工,如出一辙,皆因人类有著一种天生俱来无可抗拒的、强烈的欲望及需求,那就是表达人文的自我和群我。

     

我边看《表演艺术》边做笔记,先读到成立11年的台北“三十舞蹈剧场”团长吴碧容的一段话:“现在我们最缺的是观众。作品如果不被观众看到,价值怎么发挥呢?当大多数创作者高举艺术的辉煌,艺术家的崇高,我们把观众放那里呢?观众不是来朝圣的。……我们(创作者)一直跟观众说:看不懂没关系,但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舞蹈以肢体动作创作,就像其他媒介的艺术创作一般,需要有观众,有了观众、读者(即文字的观众),艺术创作才会有生命、有价值。艺术创作者在创立其独特风格之际,至少得开扇即使隐秘不宣的门窗或裂缝,让观众读者有迹可循进得去创作者的内心,去感受创作者的情感和思维,遂而产生感同身受的效应。内敛孤僻如卡夫卡,他的文字生前不付梓发行,他还嘱咐好友在自己身故后烧毁他所有的文字,友人不依,世人才有幸读到卡夫卡,卡夫卡也因为有了读者而永远存活在世人心里,给后世作家带来钜大影响。拥有观众与读者,让观众读者看得懂及感受得到作品所言,怎么会不重要呢?



     

美国故编舞人、舞者碧娜·鲍许 (Pina Bausch) 的舞团3月份曾在台北国家剧院演出经典代表作《康乃馨》,3月号的《表演艺术》有一碧娜·鲍许专题,文中提到碧娜曾说过:“我感兴趣的并非舞者如何动,而是为何而动,因为我在乎人为何而动,而不是如何动。”当被问及其创作背后的动力是什么,碧娜回答:“因为我害怕。”碧娜说得多好呀。编舞人及舞者得先问自己为何而舞,而不是一味在乎技术和演出。

     

艺术既然试图解读人生、人性,艺术工作者和写作人都是哲学家,会去质疑、去思考人生、人性种种的“为什么”:为何人世间有贪嗔痴、有不公不义,我们为何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我们为何生、为何死……。也因为经常看不到答案,所以碧娜才会说她感到害怕,害怕迷失,害怕茫茫然过了一生,而她穷一生去思索去追寻“为何而舞”的答案时,她的足迹造就了她独一无二的舞风。

     

法国哲学家笛卡儿曾说:“我思,故我在。”艺术家和作家在战战兢兢思寻“我为何创作”之际,却已印证他们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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