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眼角膜溃疡/吴哲东医生

“医生,我的左眼很不舒服。”一位年轻女士来到我的诊所。



“请问这样的情况有几天了?”

“大概是3天前开始的。起初我的左眼只是有点红,我就去药房买了一瓶眼药水来用,但是我左眼不但沒有好,反而越来越蒙。今天早上起来,连眼睛都张不开了。”

“请问你有戴隐形眼镜吗?”我察觉这可能是非常严重的红眼症,因为普通红眼症一般上都不会影响视力。

“是的,发生红眼的前一天我有戴隐形眼镜,你觉得有关系吗?”这女士开始察觉情况可能不乐观。

“有可能,让我检查你的眼睛。另一个可能就是你对那瓶眼药水敏感,请问你有带着吗?或是有拍下药水的样子吗?”



“没有,我觉得这药水沒有效我就把它丢了。”

“最好是能知道药水的名称,不过沒关系,你不是对药水敏感,你是患上眼角膜溃疡(Cornea Ulcer)。”

“哦?会严重吗?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眼角膜溃疡。”

“眼角膜是我们眼睛前面呈圆形的视窗,它应该是透明的,眼角膜有5层细胞。当眼角膜表层和内层因细菌感染而受损,就是眼角膜溃疡。你的情况好严重,因为溃疡的部分有眼角膜的三分之一大小,而且溃疡在眼角膜的正中间。”

“医生,这有得医吗?”

疤痕影响视力

“我可以配一幅很强的消炎药水来控制细菌感染,不让它扩散、加剧恶化而导致瞎眼。但是,因为你的眼角膜溃疡是在正中间,病情控制后也可能会有疤痕,这疤痕会阻碍光线进入眼睛,造成长久性的视力影响。”

“我这样是跟戴隐形眼镜有关系吧?”女士后悔地说道。

“是的,戴隐形眼镜要很小心,要保持干净,而且不可以戴超过6个小时。通常,配给你隐形眼镜的验光师都会不时提醒你正确的使用方法。”

“我是从上网买来的。”

“哦,最好是不要上网买。因为网上卖的隐形眼镜,纯正度和质量都有好有坏。”

“好的,医生。除了点眼药水,我还可以做什么来帮肋复原?”

“你可以吃高成分的Vitamin C and Doxycycline来帮助复原。”

“好的。谢谢。”

(三周刊登)

反应

 

保健

对腰椎穿刺抗拒,为什么?/黄碧瑜

这是一则真人真事。

我走进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男病人,床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女士,两人面色沉重。

病人蛮年轻,一头浓密卷烫的长短发直达耳垂,脸上戴着厚框眼镜,身材清瘦,目测将近40岁吧。女士则是身穿素色马来传统服装,身材微胖。一见到我,病人急急问道:“医生,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双脚无力,我是不是又患上了GBS?”

一年前,病人入住另一家医院,症状是双脚无力,但是一星期后奇迹康复。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出院诊断为GBS,病人过后一年里平安无事。365天后的今天,症状又出现了。

急性肌肉瘫痪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é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由免疫系统失调引起的周边神经系统发炎,导致病人有渐进似的急性肌肉瘫痪,从脚部开始蔓延至双手和脸部,严重者会因呼吸衰竭而需要短期依赖呼吸辅助器,更严重则可造成死亡。

上一回被诊断为GBS后,病人对病情特别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GBS相当罕见,复发更是鲜有所闻。虽说病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除此之外,临床检查时脚部神经线反应完全正常。我还未解释,病人已经很紧张地说问:“医生,我会痊愈吗?你会为我做扫描吗?我已经上网找资料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GBS是怎么诊断的?”

“GBS主要是临床诊断,除此之外还需进行腰椎穿刺,因为……”话没说完,病人已经大声打断了我的话。

相信谷歌资料

“我不想做腰椎穿刺,我不会同意,那你还有其他什么诊断办法?”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说话开始大声了。

“主要还是临床诊断和脑脊髓液检查,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神经传导检查。”现代病人随时可以“谷歌”资料,而且对技术性的资料特别敏感。

“腰椎穿刺是用来获取脑脊髓液以进行检查,除了诊断,也可以排除其他症状相似的疾病。不做的话,可能会减少诊断的准确性。”我慎重地说。

虽然病人有权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医生也不可强迫病人接受他们的专业建议,但是病人必须明白做了这些决定的后果。腰椎穿刺其实只是脑神经疾病里一个安全而常见的检查,可惜不少病人相信坊间各种对腰椎穿刺的错误说法。病人不想进行检查也是常见的事,只是这样会增加诊断的难度,也可能造成治疗延误。

“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腰椎穿刺,你没听到吗?你不要逼我,我是某某银行总经理,你不要以为我没受过教育。我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病倒了,我只是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患上了GBS!”

总结沟通不良

接下来的5分钟,无论我怎么解释,病人都不能接受,反而越描越黑,只能以“沟通不良”来总结。

“先生,我并没强迫你做腰椎穿刺,我也不认为你患上GBS……”病人可能是近期因各种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造成情绪紧张和假性的双脚无力。

“医生,我觉得你没听你的病人说话,我一直说不想做腰椎刺穿,但是你就是一直提起,我对你很不满意!”这一次,身边的女士看到气氛有点僵,也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还和我打眼色想要缓和局面。

说到这里,真是缘分已尽。面对不可理喻的病人,我百口莫辩,只能做最后努力来力挽狂潮:“先生,我说的都是GBS诊断方面一些技术性的事实啊,也没强迫你做任何检查,如果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你母亲,她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突然几秒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病人半吼道:“那是我太太!不是我妈妈!”

病人长得冻龄,当然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间病房,重点是我后来还是安全地走出来了。也许是时候参加口才训练班,或是换一副新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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