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闪诗活动也是一种文学保温/温任平

我召集闪诗行动并无意哗世取宠,而是用一种近乎行动艺术的方式,去扶持(渐渐)衰颓中的马华诗。

不要相信那些表面浮华,不要只看文坛的“美图秀秀”。事实证明,为数不少的马华诗人,写不出一封公函。要他们写篇1000-1500字的抒情述志的散文,那是他们“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



要搞好文学教育,关系到国家的教育体制,至少它关系到华教从华小到大学中文系这一块,从课程教材到华文师资,讨论下去会走出来好几个“大头佛”(粤语)。

这些年中学的华文学会或创作研究班,偶尔出现几粒文学种籽,以新秀姿态发表些作品,可这些文学生力军,一旦念大学选读别的科系,或走进社会职场朝九晚五,写作热情很快就被磨损。

油盐柴米酱醋茶的顾虑,远甚于修辞技巧形式象喻的考虑。然则面对这样的生活现实,我们怎样冲出重围,谋求突破?

其实即使诸葛亮再世,也拿不出应对之策。

闪诗把文学行动化,有时间的限制(曹植的七步诗),有空间的规定(只限七夕平台),有行数字数(不能超过7行70个字)的上限。由于行动本身有新鲜感,有挑战性,又逢节庆,引起不少人(包括老中青)乘兴一试的心。



三天内加入七夕群组共有472人,贴作品60人,得诗260首,写7首或更多的作者共16人。这些数据有它的一定的指向性。

闪诗活动“外部化”

五月杪召集的“屈原闪诗”,是历史性的一次网上试验,是天狼星诗社的“活动“,虽然在最后阶段,我们也邀非社员参与。这次七夕闪诗,一开始就把园地公开,因此来稿相对踊跃。

屈原闪诗,选了30首编成特辑(附作者照片)。这趟七夕闪诗选了44首,其中有15首是非社员的作品。创作7首或更多者,附上作者照片。换言之,我把闪诗活动“外部化”了。

这样做会对马华诗坛造成怎样的效应?“催谷”的作用有吗?激励的作用有吗?都有。问题是行动本身像一剂类固醇,虽能强心,不能持久。

闪诗创作,类似脑激荡那种乍现的灵光,而支持一个人往文学的高处走,需要的不仅是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加油“,而是文学创作专业化,能带给参与者就业机会、收入来源与生活保障。

爱荷华大学是美国的10大名校,以“艺术创作(creative writing)排名榜首。成立于1967年的爱荷华大学国际创作班,这些年来吸引了超过115个国家的1000名诗人、小说家、戏剧家在该大学进修、交流。

余光中、白先勇、扬牧、林怀民……均先后在爱荷华大学拿到艺术硕士。

以大马的背景条件,由国立大学在中文系内设艺术(文学)创作硕士学位,恐怕不易,只能期盼拉曼大学与南方大学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一是设文艺系(像早年阳明山文化大学那样),颁学士学位,进而增强至颁授硕士。相关的文学史,创作论,文学思潮与各种主义,文学批评与理论,文艺美学与心理学…足够研究生消化了。

写作需要保温

据我所知,台湾一些大学中文系,为了鼓励学生从事创作,在系内设散文、小说创作比赛,参与者如果名列三甲,可以拿到学分,这方法实际可行。

这措施一方面鼓励在籍大学生写作,另一方面让有写作兴趣的学生,不致被各种学术研究的理性活动磨钝了他们的感性。写作需要保温。

闪诗活动也是一种文学保温,与有步骤、有程序的大学中文系提供的保温兼保障,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要培育汉语的写作人才,仍需从大专院校的中文系着手。

温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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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七夕闪诗:闪后必留痕/温任平

闪走族(flash mob)在2000年3月在美国纽约的曼哈顿突然出现,人数400人,他们在时代广场向一条机械恐龙致敬,仅5分钟,这400人即散去无踪。

在香港,2003年的8月22日,一群外国人手持纸巾,翩翩起舞跳起古典芭蕾,观众傻了眼;仅一分钟的惊鸿一瞥,众人便散去。这项闪舞行动,是香港史第一次不惊动警方,成功的快闪行动。



最浪漫可爱的是2011年7月30日,在德国柏林,有100人走上街头,他们手里撑着彩色雨伞,一边转着雨伞一边跳舞,场面温馨,恬然如梦,然后闪进人群中离去。

也有很不浪漫的闪青蛙跳,在别人店家门口做伏地挺身3 分钟,即扬长而去的集体“闪行动”;把它视为某种“行为艺术”亦无不可。如果能有选择,我宁愿跟随街舞、霹雳舞拍掌叫好,掇拾另一种“借来的”喜悦。

人的生活需要有意义,人的创意为生活带来了意义。朝九晚五,上下班,面对等因奉此或重复手作的生活刻板面,人们能够像高克多(Cocteau)说的“畏崽的年纪即将到来”,于是回去办公桌砍成碎块?大家都做不到,却又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蠢动,让自己的创意、行动与激情抒发一下就叫“闪”(flash)。淘气不带恶意、灵光乍现的闪。

诗创作原汁原味

我在网络上欣赏了多个YouTube,不同国家地区的闪演出,都不曾在当地造成任何骚乱,也没影响城市功能的日常运作。在地铁、机场、商业中心……的演奏与演唱,令人感动;可我也同时发觉到音乐家的水准即使再高,受到场地音响系统的影响,演奏、演唱有点逊色甚至力不从心。在摇晃的地铁弹吉他唱歌,效果太差。



2012年5月19日在西班牙的Sabadell, 一群音乐家、歌唱家演出的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由于受到场地音响的限制,声音散开,在空中成了碎片,音响很难说理想。可诗创作没这问题。诗贴在网上,就是那个样子,原汁原味,不怕风吹日晒。这是书写的巨大优势。

我有一个想法,闪了不留痕,充其量是“一闪一闪亮晶晶”。像2017年8月12日的120颗流星雨,挥洒之后什么都没留下(除了回忆)。我们也要闪。告诉我有哪个人甘于漆黑一生的,我给他一毛钱买糖吃。荏苒在衣,风过留痕,何以闪诗因为它是“暴走族”、“闪走族”的文化产品,便让它们(那些心血之作)湮灭?

在网络上的足迹既然不可能踏雪无痕,我们就让它们雪泥留鸿爪吧!闪后留痕,好的作品或收至档案,或贮存在电子刊物,甚至一部书里去,不是更有意义吗?

“77闪诗”行动便是在这意念的驱策下成形的。8月28日恰逢七月初七,中国情人节,我们决定以3天为限,从8月26日零时一分开始,到8月28日午夜11.59pm,开放闪诗平台,供大家在鹊桥上贴诗;篇数不计,为了纪念七月七日七巧节,诗的篇幅上限是7行70字,诗至少5行35字。

天狼星诗社为了方便协调,设置了鹊桥闪诗平台,参与者才是活动的主办人。

七巧节的文化底蕴丰富得很:七巧又称乞巧,反映古代女子的针黹工夫;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会面,喜鹊聚集成桥,玉成其事……那不仅是故事,也是神话。记住,一个没有神话的民族是没有根的民族。大家借一个闪行动,重温民族的历史文化,意义是双重的。

今天是8月27日(七夕的前夕),把你们的闪诗贴在下列其中一个网址吧:

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my7734/

或77闪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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