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逃城总在封锁前

《挪威冰雪惊历》系列4(完结篇)

人在异乡,又遭逢病毒四伏,世界疫情一国比一国严重,旅行亦不忘关注冠状病毒病肆虐情况。 



3月13日凌晨3点半(大马时间早上10点半)无故乍醒,惯性拿起手机刷屏,才知道朋友圈里已经炸了锅,都在通知:挪威封城了! 

我猛地清醒过来,再也睡不下去,千头万绪,设想了多种情况,千回百转,也作了多种打算。 

在接下来4天里的96小时“惊”历,我们的心情一如坐过山车,起伏跌宕。我们大意错失了一天先机,但幸好最终当机立断,不再眷恋未完的芬兰行程,临时另买机票,两天奔走5个机场,在挪威于16日更进一步锁国前,我们15日逃到了瑞典,也在大马于18日封城前,及时于17日回到了吉隆坡。 

逃城是争分夺秒,每过一关都捏一把汗,若非一见势头不对,说走就走,恐怕就真的困在异乡,进退失据了。 

一趟追北极光之旅,演变成这番2019冠状病毒病历险游记,记录了一个大时代的剧烈动荡,确是始料不及。



特罗姆瑟Telegrafbukta海边,追北极光的好地方。
如果天气晴朗云层薄,就可以在酒店后面的Telegrafbukta海边,舒服地坐着等北极光出现。

3月12日:不知大难临头

挪威总理瑟尔贝克宣布,从3月12日下午6时起(大马时间13日凌晨1时)封城至26日,学校停课,博物馆、图书馆等关闭,餐厅及非必要商店停业,只有售卖日常用品、食物及药物的商店准许营业。 

但是,我们傍晚7时在雷纳的餐厅用餐,一切如常,全无异象,所有人依然奉行无罩主义,也没有社交距离,餐厅只在门口准备搓手液,而这在挪威是最常见、甚至是唯一的防疫措施。 

在这个暗流汹涌的夜晚,没有人提醒我们“大难”已临头,我们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享受着晚餐,还一心一意准备在小红屋追绿光。 

可惜天不作美,大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在罗浮敦群岛的最后一夜最终失望地睡去。 

其实就在前一天,朋友还通过社媒提醒,大马疫情日益严重,担心我们届时回国无门。 

不料讽刺的是,封城的不是大马,而是我一直觉得“很安全”的挪威。

清晨冒着风雪乘巴士离开罗浮敦群岛。
罗浮敦前往纳尔维克的路段,景色优美。

3月13日:冒险赴极光城

凌晨被朋友传来的信息吓醒后,我第一个念头:走! 

与队友商议去留问题,经过表决,3:2,无奈又可笑的多数服从少数,决定按照原定计划,乘坐今早6点50分的巴士离开罗浮敦群岛,向北极圈移动,走向更北的“极光之城”特罗姆瑟(Tromso)。这是我们在挪威的最后一站。 

决定留下,心中不无挣扎,虽前途险峻吾往矣,一是碍于情况不明朗,还抱有侥幸的心理,二是希望能5人一致行动,共同进退。 

通过巴士从罗浮敦到特罗姆瑟有两段行程,前后共11小时,中途只停站上下客,不休息用餐也没有上厕所的机会。 

我起初还天真地想,司机总要“解放”吧,岂料巴士公司采用的是车轮战,换司机不换车,7小时直奔中途站纳尔维克(Narvik),害我们蹩得险些中尿毒。这个安排,是整个行程的一大败笔。 

在纳尔维克车站换巴士时,有一个半小时的活动时间,我特意到药剂店询问口罩价钱,店员友善告知,他们没有口罩卖,政府规定只有证明生病了才需要戴口罩,平日防疫只能靠勤洗手和消毒。 

就在我转身离开店里时,一个少年尾随问我,能否送他一个口罩,可见口罩对他们来说也是稀有之物,不是不要戴,而是没得戴。 

在纳尔维克车站换巴士,从300号换到100号。
从3月14日起,巴士前两排座位拉起封锁钱,禁止搭客靠近司机。

3月14日:使馆授招逃城 

昨晚顺利入住酒店,让我们错觉以为封城只是限制外国人入境和景点关闭这么简单。 

于是我们改弦易辙,决定去逛商场探民情,相信亲眼目睹比新闻报道真实。在一家霸级市场所见,挪威人面对封城显得淡定从容,购物者不多,抢粮之说简直无稽,只是加强了防疫措施,例如避免收现钱,因为据说病毒会在钞票停留5天,巴士前两排座位拉起封锁线,不得靠近司机。 

逛街中途,被酒店经理紧急召回。原来封城的其中一条规定:凡外国入境者须隔离14天;酒店经理怕违规,建议我们勿再外出,连用餐也指定地点,禁止到餐厅,幸好还可以在酒店附近走动。这样的“隔离”,细想起来,是好气又好笑。 

酒店住客十之八九都是外国人,为何只有我们需要隔离?难道是因为肤色问题?这不是种族歧视吗?而且能够在外走动,算什么隔离? 

偌大的商场显得空荡荡冷清清。
霸级市场内并没有出现购物潮。
收银处虽避免收现款,但人们依然没戴口罩,也没保持一公尺社交距离。

一致决定非走不可

傍晚7点30分(大马时间3月15日凌晨两点30分),挪威总理再丢震撼弹,本月16日早上8点开始实行锁国政策,禁止国际航班出入境,这回,我们真的“疯”了,NORWAY变NOWAY,难道就这样困在挪威?这可是一个会坐吃山空的高消费国啊! 

当下不再犹豫,5人一致决定非走不可,按捺住忐忑的心,开始策划逃城路线。 

紧急关头才知道,大马在挪威是没有大使馆的,由驻瑞典使馆兼顾。在酒店人员热心协助下,找到了驻瑞典使馆的邮址,我们立马发邮过去求救,过了半小时,于晚上9点(大马时间15日凌晨3点),大使馆人员来电,听着她的声音,仿佛溺水的人捉到浮木,感觉得救了。 

她教我们买机票先飞奥斯陆再转飞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Stockholm),然后再买机票飞回吉隆坡。 

她的指引仿如黑暗中的明灯,前路登时就亮了,我们马上上网查航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在16日锁国前,我们明天就飞去斯德哥尔摩。 

特罗姆瑟机场一切如常,气氛平静。
逃离挪威后,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机场过了一夜,等候14小时,乘班机飞回吉隆坡。
在曼谷机场,几乎所有人都戴口罩,东西方文化大不同。

3月15日:96小时历险记 

逃城路线图是这样的: 

第一张机票:挪威·特罗姆瑟→→奥斯陆→→瑞典·斯德哥尔摩。 

第二张机票:斯德哥尔摩→→曼谷→→吉隆坡。 

在特罗姆瑟机场等待登机当儿,我们的心七上八下,怕政策随时有变,不让我们登机,这也是为何不敢先买回吉隆坡机票的缘故。 

奥斯陆飞斯德哥尔摩只有一小时航程,可是要冲出挪威的那种迫切又害怕的心理煎熬,却是从未经历过的。

抵达斯德哥尔摩的阿兰达机场,买到飞回吉隆坡的机票后,悬着的一颗心终算可以放下。这一晚,我们就在机场当“厅长”。

翌日(3月16日)下午1时,我们登上飞往吉隆坡的班机,总算结束96小时“惊”历。 

后来,每当看见有国人受困海外,大马专机又无法入境撤侨的新闻,除了庆幸,不忘感恩。 

感谢大马驻瑞典大使馆人员在星期六的夜晚仍查看电邮,及时看到我们的求救信,提供正确信息,让我们在茫无头绪中找到回家的路。

特罗姆瑟:北极门户

特罗姆瑟位于北极圈以北350公里,是挪威北部最大的城市,堪称整个北欧最适合看北极光的地方,每年9月到来年4月,吸引许多希望一睹北极光魅力的游客前来,被称为“极光之城”。 

这里还是前往北极地区考察的出发点,并得名“北极门户”,加上人文景观丰富,亦有“北极圈巴黎”美誉。 

虽然地处北极圈,因为受到墨西哥暖流影响,这里的冬天并没有想像中寒冷,气温常在零度打转。 

我们抵步那天也是零度,等巴士时,我和一个当地人寒暄,说起冷,他不以为然的说:这个天气太温暖了!

都说特罗姆瑟是最容易看到极光的地方,所以即使在罗浮敦一无所获,也深信可在这里找到幸福,不料我们的运气竟背到了极点,不但极光没看到,还被冠病病毒吓得落荒而逃,真够讽刺。 

我们居住的酒店坐落在Telegrafbukta海边,就是一个观赏极光的绝佳地点,但酒店人员对我们千里迢迢追寻的极光却嗤之以鼻,淡淡地说:我们不看极光的。 

所谓西施常见亦平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当地人看得稀松平常的北极光,我们却奉为瑰宝,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下榻的特罗姆瑟酒店前就可以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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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渔船“捕获”美核潜艇

(奥斯陆16日讯)挪威一艘渔船近期“捕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渔获”、一艘美军核动力潜艇。

美国“商业内幕”新闻网报道,涉事渔船船长恩根11日撒网后返回港口的途中,突然收到挪威海岸警卫队的无线电呼叫。

恩根告诉挪威广播公司,他从海岸警卫队那里获悉一艘潜艇将他的渔网拖到2海里(约3.7公里)的外海,迫使护送的海岸警卫船协助切断渔网。

据恩根说法,这是他首次听说过有潜艇被渔网缠住,他也因此损失约4万挪威克朗(约1.61万令吉)。据报道,出事的是美国海军重达7800吨的“弗吉尼亚号”(SSN 774)核动力攻击潜艇。

美国海军第6舰队霍金斯中尉在不点名弗吉尼亚号下,向“商业内幕”证实了这起意外。他说,潜艇当时自特罗姆瑟市(Tromso)的港口起航离开,途中被渔网缠住螺旋桨,无人在意外中受伤。

至于对挪威当地涉事渔民赔偿的事宜,霍金斯说“美国军队会按照现行索赔程序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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