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精英领导加深不平等/佐摩

你是否经常听到有人感叹或甚至谴责社会中的不平等,并总结以精英领导的诉求?

我们乐意设想,要是有资格、聪明的人,那些我们认为能胜任或能干的人(通常意味着比较像我们的人)来领导,那就好了,或者明天会更好。

自1960年代以来,全世界许多机构拥抱了精英领导的观念。

随着战后新自由主义理念使财富集中越来越严重,富人、权贵及其拥护者提出了各种“精英领导”变体,以合理化经济不平等。

反而是过去由家族成员经营的企业和其他社会机构,越来越以资历、能力、胜任度和表现为基础,进行雇佣和升职。因此,精英领导被认为可使社会民主化和平等化。

讽刺的是,英国社会学家迈克尔·杨在1958年的反乌托邦讽刺作品《精英领导的崛起》中创造“精英领导”这个术语。

随着他原来的批判被否定为不再有意义,这个术语如今在英语的使用中没有迈克尔·杨原来的贬义。

它被精英领导社会哲学的支持者不加批判地拥抱,这种想法假设,影响力的分布是根据个人的智能和成就。

重视2核心美德

许多人重视精英领导的两个核心美德。首先,由于精英领导人的地位、收入和财富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而不是他们的家庭管道,一般假设他们更能干和有效率。

其次,假设根据个人才干和能力“开放”精英阶层,据信与“公平竞争”相容和互补。他们通过提出“机会均等”,可能占据道德高地,但通常也小心强调,应以任何代价来回避“成果的平等”。

耶鲁法学院教授马科维茨在《精英领导的陷阱》中主张,不像他们之前的家族成员,精英领导人必须经常长时间努力工作,例如在医药、金融或顾问领域,以加强自己的特权,并传给他们的孩子、兄弟姐妹和其他近亲、朋友和盟友。

把精英领导当游戏

人们假设,精英领导可发挥最佳功能的时候,是有不安稳的“中产阶级”通过最大化他们排他性教育的回酬,一直努力获取、保留和强化他们的收入、地位和其他特权。

不过,让少数贫寒人士爬上社会阶梯的精英教育,其机会有时多、有时少。

财富可买到的特权教育,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不能负担,而大多数普通、政府资助和经营的学校已进一步落后于排他性的精英学校,包括有些由公共资金资助的精英学校。

最近数十年,较好和较差的公立学校之间的资源鸿沟也在扩大。

精英大学和私人学校仍提供培训和适应社会过程,主要给有财富、特权和管道的人的孩子。

巨额的捐款、模糊的入学政策和税务豁免,允许美国私立精英大学比公共资助的机构使用更多资金。

同时,技术和社会改变已使劳动力和经济体转型,极大地提高“最佳”机构在认知、归因和其他属性以及凭据上的经济回酬。

这些机构,尤其是大学和专业行会,仍有效地维持排他性和精英主义。

随着“精英领导人”占据教育大饼的份额越来越多,“学校教育”所声称的价值增加了,合理化了“人力资本”的虚假观念。

久而久之,精英领导不仅把精英转型,也越来越抑制社会流动性,而不是推动社会流动性。

加剧社会两极化

因此,虽然精英领导人乐意把自己看作旧“贵族领导”精英的反面,但精英领导甚至可能以不同方式增加不平等和进一步使社会两极化,而不是通过更大包容来“民主化”社会。

旧“贵族领导”精英通常无法确保自己的孩子受良好教育、能胜任和优秀,不过,通常以教育和相关凭证达到地位和特权的精英领导人,往往可以增加他们的重要性。

因此,精英统治制度看似开放包容、表面上以能力为基础,但已成为排他性的新手段。芝加哥大学教授拉詹认为,其原因在于数码革命。

不合理化引争议

由于凭证的获取合理化了高企的薪金不平等,精英领导人为自己的孩子获取更好的教育,已增加了学校教育的重要性,因此重新创造和永久保持不平等。

近期,公众质疑和反对高企的执行人员薪资、企管硕士教育、专业行会垄断联盟和劳工薪资不对等,反映出表面上的精英领导等级制度和不平等的不合理化也在增加。

催生悲观主义和绝望

在不平等上添加耻辱的是,精英领导理念主张,被排除在外的他人如果不是可忽视的,也是没有资格的。

当改革的选项缺乏中产阶级和精英的支持,在身分认同政治的时代中,越来越多被边缘化的人转向“种族民粹主义”和其他“公共”诉求。

毫无意外,他们反对教育和经济不平等和边缘化,批判对象是种族上的“他人”(无论真实、想象或“构建”的),经常把对方视为“外国人”,即使是本国人,也是“内部的异类”。

马科维茨主张,精英领导破坏的不仅是它自己,也包括民主和平等主义理念。

他强调,精英领导也伤害了新的“精英领导”和“专家领导”精英,他希望为了反精英领导制度的理想而雇佣后两者,也许反映了他重视有必要建立更宽广的包容联盟来达到社会转型。

“改革派点燃中产阶级的怒火,也触发精英的抵抗,煽动性政客和江湖骗子垄断和利用精英领导的不满。因此,精英领导的不平等引发的不仅是不满,还有普遍的悲观主义,处在绝望的边缘。”

技术创新强化中产阶级

在美国和其他国家,税收政策、其他奖励,甚至是冠病,都会鼓励把中等技术工人替换成自动化和高技能专家等,人工智能应用软件的使用增加也促成这一点。

其他替代方法是改革劳工市场以及税收政策和监管,以推动雇佣更有技能的“中产阶级”。

那么,新技术的引进者就有动机雇佣更有生产力、高收入的中产阶级。

更开放、包容和广泛的教育制度也会提供这种技术所须的劳动力。

因此,从校园到职场的过渡,以往易于增加不平等,如今可以被转型以减少不平等。

以相对较低的成本,使用不是完全培训的医生、但薪资和待遇更好的工人,可以较低成本和规模交付重要的保健服务,而且有成本效益。

这种创新会强化中产阶级,而不是破坏和侵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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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慎防民粹主义荼毒/南洋社论

被评选为世界500名最具影响力回教徒的阿菲菲博士,通晓7种语文,在英国牛津大学回教研究中心担任研究员,最近他在卫生部前部长长凯利与巫统前宣传主任沙里尔韩丹联合主持的博客节目“Kindred Stories”侃侃而谈,还论及民族主义与宗教民粹主义混合体在多元种族社会的危险性。

他说,“风波袜”问题激怒了人们的情绪,但却不能因此作出极端反应;“必须负责不让事情变得更糟,不能火上浇油。”

他还提出“情感激化”的词,所谓情感激化是一种怨恨转化导致群体无意识的理性失范 。

在政治语境中,说的是选民对自己所属党派以及他方党派的态度差异持续扩大的现象。

像美国的民主党与共和党两方支持者,因随着情感激化,也越来越讨厌对方党派的人,而不以具体政策来决定投票给哪个党派的候选人,社会也越加撕裂。

多数人以受害者自居

还有难民问题与民粹主义在欧洲形成恶性螺旋,以及民粹主义在全球范围的崛起,都令人甚感忧虑的趋势,在多元种族社会的马来西亚应该保持警惕。

民粹主义之害,就在于多数人以受害者自居,明明居于多数却依然扮演着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少数”,并借此制造异己,挑动对立,甚至传播“某族群将永远失权”,来营造敌人在周围的鬼影幢幢。

民粹主义者总是将时局描绘成一场危机,说是生死存亡的威胁,操弄一种抗争性极强的论述,以营造压力感。

民粹主义政客就是通过诋毁、压制、分化及撕裂社会民众,创造出同质化的群众,观念中的贪腐和治理的失误并不是问题,只要这些腐败行为是为“我们”服务,而非为非我族类的“他们”服务所寻求的手段,就算做错了,也是获得民意的支撑。

“人多即合理”害全民

民粹的可怕还在于以“人多即合理”的主观原则,代替科学的实践论证,将“民”在数量上的优势视作一切权力的合法来源和价值评判标准,并导致问责缺失,体制失灵,法治褪化,最后伤害了全民。

学术界的学者专家也只能发表些干预政治的时论,去解释民粹主义,然而要真正遏制民粹之害,还须靠民众的高度自觉,认识到族裔之间互惠的共生关系,并成为能最有能力改变施政的助力者。

当然,政府更要能坚持正确的决策,以超前思维检验事理,决断政务,驯化民粹,才能稀释民粹主义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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