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报道：黄栋星

菲律宾总统杜特蒂发表国情咨文，表示菲律宾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并指已向中国提出请求，如果有了2019冠状病毒病疫苗，让菲律宾第一个使用。

南中国海局势升温，当人们怀疑菲律宾总统杜特蒂逐渐摒弃向中国靠拢，转而与曾是长期盟友的美国同调的时候，7月27日，75岁的杜特蒂在国会发表他任职的第五次国情咨文时表示，菲将继续奉行独立外交政策，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在南海问题上不会同中国对抗。他先前曾说：“我没有要反美，也没有要反中。”

自2016年7月发布第一次年度国情谘文演讲以来，杜特蒂已经发布过四次国情谘文，这是他2022年到期任内倒数第二次。

要求中国优先提供疫苗

杜特蒂说：“大约4天前，我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请求，如果有了疫苗，请允许让我们第一个使用。”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彬7月28日表示，一旦北京研制出疫苗，中国将把菲律宾列为优先。

7月31日杜特蒂通过国营电视台播出讲话表示，菲中友好关系正在取得成果，菲将获得第一种冠病疫苗有望来自中国。一旦获得疫苗，政府将免费向国民提供，会优先分发给贫困弱势人群、医院里的病患，以及“国家的坚强脊樑”警察和军队。

杜特蒂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非常喜欢中国人，也许我们会从中国得到第一个（疫苗）。”杜特蒂保证，到12月，生活将“恢复正常”。

杜特蒂说，由于政府及时采取措施，减少了130万到350万人的感染。政府目前仍在努力提高现有93个国家认可的检测实验室检测能力。

严格隔离遏制疫情

尽管几个月来一直严格限制疾病的传播，但菲律宾医疗保健系统的压力越来越大，冠病确诊病例仍继续飙升。

8月2日，菲律宾新增确诊数和累计确诊数双破纪录。单日新增确诊病例首次破5000，累计确诊突破10万，是东南亚感染数量第二高的国家，仅次于印尼，超过中国的病例。

菲律宾大学防疫应对策略研究小组指出，疫情已呈现“指数增长”，预测菲律宾境内的确诊病例数量本月底可能达到15万例。

8月1日，82家医疗机构联名致函杜特蒂呼吁对首都区再次封城两周，重新施行最高等级的“加强版社区隔离”（ECQ），让医护人员休息调整，同时改进首都地区的防控措施。

8月2日晚，杜特蒂召集政府跨部门防疫工作组（IATF）成员紧急会议，批准首都马尼拉及周边省份重新实施严格的社区隔离措施，8月4日午夜生效，持续到8月18日，以遏制疫情蔓延。

经历“加强版社区隔离”和“修正版社区隔离（MECQ）”共77天的首都马尼拉及周边省份，6月1日进入“一般社区隔离”（GCQ），随后两个月商业活动逐渐恢复。随着人们接触增加，疫情快速增加。

杜特蒂强调，经济复苏必须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后才可以执行，菲律宾政府不能拿人民的生命作为赌注。他呼吁所有人团结起来，共同抗击疫情，直到最后的胜利。

为了帮助经济复苏，杜特蒂要求出租人与承租人达成“公平安排”，要求银行给予借款人3个月的宽限期以帮助他们恢复经济，并要求中央银行“监管救济”允许延长贷款支付期限，不对中小企业作出处罚。

他还建议将企业所得税率从30%削减至25%，同时为企业提供针对性的、有时间限制的激励措施。除其他措施外，向失业的菲律宾工人遣返提供帮助。

为了应对冠病疫情，政府借了更多的贷款，菲律宾的债务在6月飙升到9兆披索（约7700亿令吉）。政府预计今年GDP收缩2%至3.4%。

捍卫南海不愿动武

在南海问题上，杜特蒂指出，菲律宾应该“冷静下来”，南海争端只能诉诸外交努力，在政治框架下解决，而不是通过战争。中国拥有菲律宾无法匹敌的军事力量，菲律宾承担不起战争的代价。

他说：“也许其他菲律宾总统可以打仗，但我不能，我不会发动战争。”

他表示，菲国政府将“不遗余力地保护在南海的权利”。“我们重新定义与最重要夥伴们的关系，使国家处于更有利的地位，以在不断发展的区域秩序和全球问题中增进我们的利益。”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7月13日首度强硬表态，反对中国在南海大部分的主权声索，并认定位于荷兰海牙的常设仲裁法院2016年裁决的南海声明，形同扩大美国对菲律宾在此议题的支持，但杜特蒂的演说显然不想卷入中美新冷战。

杜特蒂不赞成美国在菲律宾设立军事基地。他说：“如果美国在菲律宾设立军事基地，那么就要建立原子弹库，一旦打仗，会给菲律宾带来灭顶之灾。”

杜特蒂表示，二战期间，马尼拉是全球受破坏最严重的城市之一。若美军在苏比克湾重设基地，战争爆发，核武器将被带入，“这将导致菲律宾种族灭绝”。

菲欲借中国资源发展

美国曾在菲律宾拥有“克拉克空军基地”及“苏比克湾海军基地”，苏比克湾曾是美军最大的海外基地之一。

1991年皮纳土波火山（Pinatubo）爆发，邻近的克拉克空军基地报销，苏比克湾海军基地被火山灰掩盖。1992年海军基地关闭，美军撤离，菲律宾政府将之改为自由港区兼经济特区。

在菲律宾—中国关系方面，杜特蒂是首要的推动者，自杜特蒂执政以来，菲律宾外交部与国防部在南海议题上常扮演煞车角色，对外发言屡屡和杜特蒂和菲律宾总统府的说法不一致，有时甚至冲突。

菲律宾外长陆辛在菲律宾纪念“南海仲裁案”4周年裁决，发布了菲方迄今对中国作出的最强烈声明，称“4年前南海仲裁绝没有协商余地”。

国防部长洛仁萨那也敦促中国“遵守”“南海仲裁案”的裁决。他还说，中国军方在南海具争议的区域进行军事演习极具挑衅性。

菲律宾外长和国防部长洛仁萨发表声明被视为杜特蒂政府行为，加剧南海的紧张局势。这是中美双方进入“冷战”大气候下，菲律宾的一种新变化。也被解释为菲律宾逐渐摒弃向中国靠拢的立场，转而与曾是长期盟友的美国同调。

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吴士存指出，可以看出，美国因素以及杜特蒂进入执政后期，菲律宾国内“亲美”势力的力量在增长，杜特蒂在国内的影响和执政基础在削弱。再加上南海的大环境，菲律宾认为现在可能中国处在相对不利的国际大环境，这时候对中国强硬一点，是低代价、无成本的。

杜特蒂盼菲中关系和平

尽管“南海仲裁案”有利于菲国，但杜特蒂搁置裁决，换取中国提供的经济利益，为政府的基础设施项目提供资金。去年8月底杜特蒂第五次访问中国时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晤，之后杜特蒂承认，他没有办法要求中国遵守菲律宾在南海争端中的仲裁胜利。杜特蒂说，习近平直截了当的对他说“我们不会让步”。

分析人士指出，杜特蒂希望菲中关系和平，借重对方资源来协助国家发展，不过， 这缓和模式存在潜在风险，若杜特蒂支持度减弱或相关弊案产生，菲中关系可能就要遭遇颠簸。

“无能为力”论遭挞伐

杜特蒂捍卫领土免受中国入侵“无能为力论”被不同的政客批评，包括政府同盟在内的参议员，参议院国防委员会主席拉克森警告，他的言论只会鼓励中国进一步“欺负”菲律宾。

“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属于国际社会，我们的力量就在这里。”参议员戈登说，捍卫菲律宾在有争议的南海300公里专属经济区内的水域，并不意味着要对中国发动战争。反对党参议员彭吉利南说，杜特蒂“屈服于中国是不可接受的”。

退休的最高法院助理大法官卡皮奥称，菲律宾不必为主张其主权而打仗。“有维护主权的合法和和平手段。战争甚至不是一种选择，因为《联合国宪章》规定不得诉诸战争来解决领土或海上争端。”他说，杜特蒂说中国拥有西菲律宾海是错误的，“中国没有对该地区的控制权，因为其他海军大国都经过菲律宾的这个专属经济区”。

长期以来一直主张采取强硬立场的这位退休法官在声明中说，菲律宾尚未意识到从其仲裁胜利中获得的收益。

菲律宾海洋法专家巴汤巴卡认为，杜特蒂根本没搞清楚“占有”的意思，“任何一方无法合法占有海洋，也没有凌驾《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