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阳

来到平均海拔3300米的香格里拉，小女因高原反应，病倒了。

第二天早上，零下5度，全车旅客随导游参观古城，我陪小女留在车内休息。旅游大巴停在有围墙的停车场，地上一片白，车窗外飘着无声的雪。围墙上和周边房舍的屋顶，镀上一层白，雪花装饰的白色世界，充满诗意。

对于一位来自热带的游客，有雪就是美景，即便是停车场，我蠢蠢欲动。站在階梯處，我伸出手，企图捕捉雪花，坠入掌心是小雪粒，它凹陷和崩溃，忽地溶成一滴水，肌肤感觉冰冷，我不断捕捉雪花，屡试不爽。

我下車，在雪地踱步，感受柳絮般的雪花轻柔打在身上，留下无伤大雅的潮湿。仰头，灰白色的天空看不见雪花，却感到有粉状似的小白点纷纷扬扬飘落，撒在脸上、发际、肩头，朦朦胧胧，似有若无，留下冷丝丝的凉意。淋雪就是这样，不必撑伞，提神，舒心，我乐在其中。

积雪坠落 美得自然

踩在雪地上，呼吸寒冷空气，我精神抖擞，行行复行行，留下脚印，每踩一步，发出“梭梭”声，悦耳动听。也四处拍照，围墙边有一棵云杉，细雪覆盖在茂密的枝叶间，由上至下点缀树身，偶尔有巴掌大的积雪从下垂的枝子坠落，传来扑簌声，堆在雪地上，蔚成一景；在我看来，这是一棵名符其实由雪装饰、染上白霜的圣诞树，美得自然。

前方一只小狗朝我的方向跑来，地面有半尺积雪，它跑不快，浑圆的身体随着软雪高低起伏，灰黑色毛发沾有雪花，煞是可爱，冷吧，它对我吠几声就跑开，无法留影。

四下无人，雪继续下，没有风，没有声音，放下内心的喧哗，有一句常在心裡反芻的名言，袭上心头——“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好一句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下雪了，地下有生命的，地面琐碎的丑陋都被雪遮盖，一切化成白，洁无纤尘的大地，天宽地阔；而人的生命过程大抵也是这样吧，怎么来，怎么去，曾经拥有的富贵荣华终将会离开我们，化为乌有，还给大地……

虽然没有机会参观景点，却换来一个小时的雪时光，一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