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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开除学籍 南大生逆境而上

报道:林友顺

1965至1966年南洋大学反对改制学潮达高峰,逾百名学生被开除或驱逐出境,9名学生领袖被逮捕。曾荣盛、朱华联、谢诗坚等返回大马后自立自强,闯出一片天。

受到时代的召唤,南洋大学学生在1963至1966年间学潮不断,并以1965至1966年反对新加坡政府改制南大而把学潮推到高峰,1965年10月28日,南大学生罢课历时39天。在反对改制抗争中,新加坡政府前后开除和驱逐逾百名南大生。1966年11月10日南大再开除60名学生,学生展开罢课,9名学生领袖被逮捕,67名大马学生被驱逐。

在备忘录签名被开除

横跨马华文坛及马来文坛的翻译家曾荣盛老家在柔佛,当年家境欠佳限制他的升学道路,由于没钱出国留学,他是在“偶然”的计划下考进南大。1964年他成功考入南大历史系,并以半工读的方式赚取学费及生活费,每个假期都得打工,大学二年级时则协助编辑“校讯”,求学期间缺少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

1965年9月11日新加坡政府正式公布《王赓武课程审查委员会报告书》(简称王庚武报告书),南大掀起反改制学潮,10月19日南大10个学会,包括历史学会,向南大当局提呈备忘录以示反对。当年曾荣盛是历史学会理事之一,结果因在备忘录中签名而被开除。

时任南大代副校长黄应荣在1965年10月20日将致学生家长/保证人开除学生函件寄给曾的母亲,通知他已被开除学籍。他当时得知共有85名同学被开除。他表示,父母在收到开除信后没有太大反应,而他与同学则继续留在校园参与罢课。

次年,新加坡副总理杜进才在4月4日的信函宣告他永远禁止进入新加坡。他读后“泰然处之”,“不为困扰”。他对自己被开除学籍“无怨无悔”,使他复得“化悲愤为力量”之修行。

被驱逐返马后,曾荣盛在在黄梨业工联任职,1967年因该工联属下的泉成黄梨园工会爆发罢工运动,他因而受牵连被当局逮捕,先后被关在新山与芙蓉监狱,随后也被监禁在麻坡、华都亚也及太平扣留营,前后11年。当局也曾把他们一批人带上庭试图撤销他们的公民权,不过被法庭拒绝,因而免去失去国籍的厄运。

化悲愤为力量

开除学籍、驱逐出境、坐牢,并没有击倒曾荣盛。他说:“身为南大的开除生,似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其实不然,我们在各领域仍可大有作为,各执其所,各领风骚,自强不息,为关闭的南大奏凯歌。”与许多被开除学籍的南大生一样,他们发挥南大所赐“化悲愤为力量”之箴言,刻苦奋进,在各领域发光发热。

出狱后,他曾任职板厂文员、家教、牌业画工、记者、社团秘书、公司经理等,业余参与译介弄文编书。多年来致力于把马来诗歌翻译成华文,并把华文诗歌翻译成马来文,为促进华人社会与马来社会的了解,奠定了他今天在马来文坛的江湖地位。

他目前不仅是画廊主持及《不惑》杂志主编,也是马来西亚翻译与创作协会副会长及马来文艺组织Seniman Paksi Rakyat执委。

谢诗坚返马当记者

曾任《星槟日报》总编辑的谢诗坚是与曾荣盛同个时期被开除,当时他是戏剧学会的秘书,在反改制请愿书上签名,因此被开除学籍。谢诗坚受访时坦言,自己对被开除学籍感到“很失落”,因本身求学时学业成绩优秀,在班上是名列前茅。面对开除,他认命不过不放弃。

离开南大后他曾想继续深造,并获得美国佐治亚大学颁发奖学金继续其历史系学业,无奈家庭经济情况不允许,他只好忍痛放弃继续深造的念头。上世纪80年代,他也与校友陈松生等同学获得英国大学法律系录取,最终还是放弃深造的计划。

谢诗坚是在1964年进入南大历史系,1966年被开除后他回返马来西亚,随后顺利进入报馆当记者,他的工作表现受到上司看重,逐渐从记者升任为总编辑,成为少数南大人总编辑之一。1990年代报馆关闭后,他转行从商,并在2001年报读南京大学硕士课程,最后也获得厦门大学博士学位。目前他也是中国数所大学,包括安徽大学、吉林大学和暨南大学客座教授,完成了年少时的梦想。谢诗坚现在也是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为马中关系奉献力量。

朱华联开建筑公司

现年79岁的朱华联谈起半个世纪前被开除之事,还是感觉不可理喻。他在1963年考入南大,先读一年预科班,随后进入中文系。他回忆说,当年因家境穷困,自己必须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来筹学费与生活费,因此完全没有时间参与学生会活动。

1965年他参加华文学会当理事,帮忙校对学会年刊。由于华文学会当年是参与反对《王赓武报告书》的学生团体之一,全体理事收到当局发出的警告信及要他们写悔过书。他说:“1966年南大推行改制后学生团体改组,我们班上有五、六人被选上理事,我感到纳闷,以前参加学会我们被迫写悔过书,现在又要我们参加,我因而拒绝当理事,最后被列入开除名单,而且还被视为危险人物而遭逮捕监禁。”

在1960年代,大马经济发展仍落后,没一纸文凭要找工并不易。他当过临教也想以教学为其终生职业,可是他的南大背景使他被当局列入黑名单,教师准证被撤销,他被迫脱离教学生涯。为了生活,他无师自通当摄影师一段日子,最后被一家建筑行录取当书记。他通过勤奋工作及自学,掌握建筑技术,成功在1976年与朋友一起开设建筑公司,至今他还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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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百万难民表忠诚 特鲁多急转挺特朗普

报道:丁果

特朗普威胁加征加拿大关税,加元应声大跌,加拿大总理特鲁多急访佛州海湖庄园,立下投名状,讨好特朗普,更称要驱赶百万无证难民,尽显政治变色龙的本色。

前总统特朗普再度历史性胜出美国大选后,已经俨然将其佛州豪宅海湖庄园变成“临时白宫”,接见各方领袖,颁布各种虚拟政策,力抗现任总统拜登利用在位的最后时间在俄乌战等问题上给下届政府“挖坑布雷”。

特朗普正争分夺秒,虚化拜登的权力,为上台后的“百日新政”做好铺垫。

而在这场全球权力游戏中,最令人惊讶的是特朗普率先对邻居墨西哥和加拿大挥起关税战的大棒,声称要对加墨两国入美所有商品征收25%的关税。

消息一出,加墨两国货币价值急挫、经济迅速动荡,美墨加三国自由贸易协定告急。

急忙走访海湖庄园

为此,一贯与拜登政府在意识形态上一鼻孔出气的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在11月29日突然走访海湖庄园,与特朗普及其相关部长提名人共进晚餐,且这一行程并非在总理日程之上。

但由于特朗普及其核心团队成员,如科技大咖马斯克,都对特鲁多没有好感,以至于这次突访能否扭转加美贸易关系,令人存疑。

面对特朗普要向全球多国加征关税,包括特鲁多在内的各国都在作未雨绸缪的准备,调整政策或者试探性放话,以免特朗普上任后局面难以掌控而束手无策。

而与美国互为邻里的加拿大已经率先感受到冲击潮扑面而来,不要说根本无法防患于未然,而可以说早就危机四伏。

用简单明了的政治术语来形容,面对特朗普全面执政的美国以及美国优先的MAGA运动,病入膏肓的加拿大自由党特鲁多政府可谓进入了政治生命倒计时的“临终病房”,虽然尚能苟延残喘到明年10月的大选,但已无法起死回生,除非特鲁多本人“下堂求去”,另寻党内新人取而代之,置死地而一搏,特鲁多败在被他称为“加拿大特朗普”的保守党领波利耶夫手下,几乎已无任何悬念。

从去年底至今,保守党的民调支持率稳稳超过特鲁多的自由党,而在多伦多和魁北克的几个本来由自由党绝对掌握的铁票区,都在不同理由的补选中,输掉议席,以至于自由党在全国范围内,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选区。

加拿大自由党在意识形态和政治立场上与美国民主党同声同气,同属左翼激进政治势力,本来就跟共和党的特朗普不咬弦,以至于特朗普在第一任期,痛骂特鲁多是“两面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

拍马屁取悦特朗普

如今,距离特朗普再返白宫仅剩下月余,特鲁多立即“审时度势”,开始提前给特朗普政府送投名状,以图用拍马屁的方式赢得特朗普的好感,以求特朗普明年1月执政后,能够对渥太华网开一面,至少不会为加拿大设置惩罚性关税、向加拿大“讨回”军费、或调加国要“购买美国货”,以保加拿大在北美市场的生存空间。

为此,特鲁多在11月6日特朗普胜选后即刻致电特朗普表达祝贺之意,也迅速恢复加拿大政府内阁中已经停摆的美加关系委员会的运作。

特鲁多为了迎合特朗普对中国更趋硬的姿态,更封掉了TikTok在枫叶国的所有办事处,让很多拿高薪的加拿大人失业。

此外,在仿效美国对中国电动车和钢铝产品征收高额关税后,特鲁多又在不久前巴西里约热内卢G20上,警告墨西哥别让中国有太多的投资合作机会,不然渥太华将以美墨加自由贸易协定予以来遏制。

不仅如此,渥太华也表态在台海问题上更多地配合美国来进行台湾海峡巡弋,表达追随华盛顿围堵中国的心。

更震惊的是,与拜登政府同样开放边境接纳非法难民、让国家深受其害的特鲁多,在特朗普当选后迅速改变政策,不但收紧难民政策,也仿效特朗普要驱赶在加拿大的百万无证难民,变脸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特朗普团队蔑视特鲁多

尽管特鲁多竭尽全力拍马屁,但因为他的“两面派”人设已经根深蒂固,再加上他在毒品问题、觉醒文化等议题上的激进左派路线,与拜登政府并无二致,导致特朗普及其团队核心人物对特鲁多皆无好感。如刚被特朗普提命为“边境沙皇”的霍曼,他日前更对媒体轻蔑地说,加拿大应该找个更好的人(担任总理)。

霍曼的蔑视不是没有道理,在特朗普第一次赢得白宫时,特鲁多针对特朗普驱逐非法难民的表态,竟然高呼“美国不要,我们要”,从而开放了在魁北克和阿尔伯塔省的美加边境,导致数以万计的非法难民(其中不少有犯罪记录)涌入加拿大。

世界首富、也拥有加拿大国籍的马斯克更加决绝,他在社媒列出一张加拿大和美国人均GDP差距的表格,显示自2015年特鲁多胜选当总理之后,美国和加拿大的人均GDP就分叉增长/下跌,到2020年特朗普结束第一个任期后,美加两国的人均GDP差距迅速拉大,预计到2025年,两个国家的人均GDP相差达50%以上,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时期(马斯克语)。

然而,加拿大人对特鲁多不能再度当选总理的认知,已经不需要马斯克的指点迷津,社会上早就凝聚起足以让特鲁多“覆舟”的共识。

从去年底到今年,特鲁多的自由党支持率已经下降到历史新低,在20%左右徘徊,甚至在预测的大选席次获取上,沦为第四大政党。反观保守党的民意支持率突破40%,已足够在大选中赢得多数政府。

特鲁多已丧失民心

其实,别说民意,就连自由党内部都清楚,特鲁多再恋栈不走,不要说总理大位无望,整个百年老党也难免要一起陪葬。因此,在11月下旬,自由党内30名国会议员联署,在党内要求特鲁多面临领袖评价,并责成他辞职下台。

特鲁多费尽一切心思,软硬兼施,要求内阁为他背书,才躲过了下台厄运。同时,又利用新民主党党魁不愿意触发大选的患得患失心理,与其联手,躲过了在野党在国会发起的对政府不信任案投票,得以苟延残喘将政府撑到明年大选。

即使如此,党内民调显示,接近20%党员支持前加拿大国家银行和英国国家银行行长卡尼取代特鲁多,比特鲁多高出7个百分点。

虽然加拿大民众不支持特朗普的人居多,但特朗普胜选的效应已让特鲁多将政治对手波利耶夫打成“加拿大的特朗普”的阳谋破了产。

当然,随着特朗普对加拿大加征关税,引发加拿大民意反弹,波利耶夫也有意和特朗普拉开一些距离,公开呼吁特朗普上台后,应该归还加拿大对美国的投资。

但从保守主义思潮来说,特朗普的胜选已经让美国的MAGA运动精神延烧到加拿大,特朗普揭橥的反毒品、反非法移民、反觉醒文化的政策诉求,得到了保守党及其支持群体的共鸣,正在形成在明年联邦大选中对特鲁多执政10年进行“公投”的变天气氛。

不能不说,作为美国的邻国和最大盟友,加拿大自然无法置身于特朗普胜选效应的漩涡之外。特鲁多匆忙到海湖庄园“输诚效忠”,恐怕难以获得特朗普团队的认同,而已经在经济管理上破败不堪的渥太华政府,要硬起腰杆跟特朗普博弈,也并非易事。

值得关注的是,一旦特鲁多与“美国优先”真的过不去,他是否会步欧盟后尘,与中国等亚洲国家缓解紧张关系,由此来平衡华盛顿的新政府的压力。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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