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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不相信巫术?

老丁家在登嘉楼海边,刚退休两年。年轻时他是个周游列国的学者兼讲师,说起英文更是顶呱呱,我自叹不如。

“你能说说为什么今天会来见我吗?”

推荐信里说明是老丁的心脏医生叫他过来的,但我还是要听老丁的答案。有时候,答案不重要,怎么回答才是最大关键。

老丁才要开口,老丁太太连忙插嘴:“我先生的故事很长……医生,你相不相信巫术?”

这么一问,我感觉时空调转了。我们不是要讨论病情的吗?这与巫术有什么关系?

“我先生半年前,收留了一位外国学生,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两夫妻为人善良又慷慨,念在那位学生人在异乡日子比较困苦,便收留了他。一开始,双方关系融洽,好吃好喝的可少不了他。

可是,渐渐地太太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利用我先生的同情心,把值钱的东西骗走了。”她有点气愤地说。

“我先生把收藏多年的首饰,古董表一个个送给了他。后来家里的车也借给了他,现在他反而说,是我先生心甘情愿送的,不肯还。”

老丁面无表情,想要向他证实,老丁却打断说:“医生,我可要先介绍自己。首先,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接下来,老丁没等我许可,就一口气把他从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博士学位深造的教育机构和履历,老老实实地念了一遍。老丁博学多才,完整的履历念起来,也要耗几分钟时间。当时将近午餐时间,问了半个小时,太太和老丁都还没切入正题。我肚子咕咕大叫,还要用低糖的脑子竭力分析“案情”。
 

被降头迷惑了

太太又说:“我们村里人说,这是一种降头,把我先生迷惑了。原来这小子会巫术,现在我们的海边度假屋,我有点担心也会被他骗走呢。”

既然是降头,那你怎么还来看我呢?我不是包青天,也不是张天赐,更不会解降头。

“我的侄女是个家庭医生,她说还是来看看脑科医生,是不是什么痴呆症之类的。”当然,经过测试,老丁的确患上了失智症,看来是影响他判断能力的阿兹海默症。

1个月后的复诊,我好奇的问问老丁太太:“你说你们还是会去找方法解降头,那你找到了吗?”

“巫师说要找到七口井里的水,拿来喝下和梳洗,可惜现在是旱季,我们找了好几口井,水都干涸了,所以暂时搁着。”太太睁大眼睛说着。

不说你不知道,老丁太太还是一位正职的大学教授。只能说虽然受过高深教育,但民间的信仰习俗还是深深影响着一个人的处事方式。

我选择以开明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反正多喝些水,尤其是有机的井水,还是无伤大雅的。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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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请假王”称号/黄碧瑜医生

纳登说自己的小腿疼,前前后后说了至少一年。我翻翻他的档案记录,一年半前,纳登说自己过度运动时拉伤了肩胛骨周边肌肉,一直需要进行按摩来舒缓。

后来不知怎么腰部开始剧烈疼痛,忍不住了就见骨科医生。腰椎核磁共振扫描显示那只是简单的腰椎间盘突出,纳登遵照吩咐进行一系列物理治疗,几个月后腰痛就好了。

上背部的疼痛也经过物理治疗后减缓很多,但纳登偶尔伸伸懒腰时还会觉得隐隐作痛。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开始觉得右小腿有轻微疼痛。

几个月过去,纳登觉得右脚的疼痛麻中带酸,有麻痹的感觉。到了晚上,更是感觉很不舒服,渐渐地他失眠了。

大半年没有好转

骨科医生初步怀疑纳登的右膝盖开始像他的腰椎一样退化,诊断为初期膝盖关节退化,再度归咎于纳登之前的过度运动。纳登又开始另一系列的物理治疗以针对减轻膝盖症状。

令人失望的,这一次,物理治疗并没带来任何疗效,纳登感觉疼痛日渐剧烈。

接下来,骨科医生怀疑,上述症状是因背部的腰椎神经根病变而引发的放射性下肢疼痛。

纳登又进行了第二次的腰椎核磁共振扫描。这一次,腰椎和半年前扫描时的变化不大,照理说并不足以造成什么长久疼痛。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 纳登并没有好转。现在的他,疼痛程度和覆盖范围却慢慢增加了。

疼痛像攀爬植物那样,慢慢爬到了他的大腿。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左脚踝也有这些不舒服的感觉。说痛嘛,他走起路来还是没什么异样。

白天纳登忙碌上班,疼痛因注意力转移而不太明显;晚上夜深人静时,纳登却因疼痛而辗转难眠。

因为频密进行物理治疗和因疼痛缘故展延工作,纳登的上司开始觉得不满,不时在纳登请假时,提醒他公司的请假规则。

疼痛难熬常请病假

另一方面,同事开始觉得他一直找借口逃避工作,背地里称他为“请假王”。骨科医生也愈发怀疑纳登是不是工作压力过大患上心理病。

其实,纳登对自己一直请假和投诉疼痛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诚实地向医生汇报。

“请您看看这位病人,脚部疼痛已有一年,对药物没反应,怀疑是心理问题。”骨科医生“江郎才尽”,是时候让不同科系的医生看诊以取得第二意见。

纳登的确是个憨实的人,这一年来已习惯忍受各种疼痛,对疼痛麻木得可以自我麻醉。他说自己并没要求医治得好,只想要知道“为什么”会痛。说到上司和同事的不理解,纳登耸耸背,像个典型小职员般无可奈何。

“顶多是换份工作吧!”他说得平静但语气有些不甘愿。我的痛,谁人懂。

的确,纳登的症状很不寻常,一年时间很长,要是什么绝症,他早就瘫痪了吧。除了要小心遵循临床线索和剖析检查证据来做一个正确诊断,医生有时也要仰赖“第六感”。虽然临床检查起来一切正常,我知道纳登的痛,并不是心理问题引起。

胸椎脊髓肿瘤胸致疼痛

纳登需要再次进行核磁共振扫描,但是扫描范围将被向上转移,扩大至腰椎和胸椎。很快的,我接到放射科同事的电话,通知我纳登胸椎的中枢神经线有不正常讯号,初步怀疑是恶性肿瘤。

虽然纳登疼痛部位是在腿部,但是问题根源不是出现在膝盖或腰椎,而是更高的胸椎部分。

纳登听到这消息,不知该欣慰还是担心,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勇气面对一切。把他转介给脑神经外科医生后,纳登在一星期内进行了手术。

大声为自己平反

纳登还是幸运的,检验结果证实他的肿瘤是良性的,不必进行化疗,只需要做定时追踪检查。原来纳登患上的是胸椎脊髓肿瘤,这一年内肿瘤慢慢扩大,逐渐挤压他的脊髓,使他上背部隐隐作痛,和双小腿渐进性疼痛。

复诊时,纳登还是投诉右腿疼痛,看来手术并没有即刻完全消除他的疼痛,但是纳登说至少晚上的疼痛开始减少了,在一旁陪伴的太太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只是笑着说:“你终于可以拿着医药报告和手术报告,当着上司和同事面前,大声为自己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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