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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细菌很爱玩捉迷藏

玛哈头低低的,该是他那严重的背痛,让他昂不起头。

两个月的背痛,让他痛得睡不好、吃不好,甚至开始呕吐。后来的体重下降,还有逐渐严重的头痛,让他投降了。

“我是在9月……不不,该是8月开始背痛的……最近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忘掉了提款卡的密码。”玛哈词不达意,说得很吃力,但是关键就是背痛没好过,反而慢慢地,其他问题也一一浮现。

“还有发烧,冒冷汗……”他补充。

其实也不需什么扫描,一听就知道是我好久不见的宿敌——慢性脑膜炎。最常见的慢性脑膜炎是结核性脑膜炎,简单说就是“脑肺痨”。

入侵任何器官

这个可恶的肺痨细菌,有时不一定会感染肺部。它也可以入侵肺部以外的任何地方或器官,包括脊椎和脑部,造成慢性感染。结核性脑膜炎的诊断常常有难度,它最爱躲着和医生玩捉迷藏,时不时还会释放一些线索,让人心痒痒的。

果然核磁共振影像里的脑,乍看好像正常,其实有着微妙的变化,差点把负责作报告的影像科医生难倒。脊椎的核磁共振影像却很明显看出马哈的两截脊椎骨歪掉了,再多等一个月,不塌下来造成双脚瘫痪才怪!

接下来才是挑战的开始。诊断的下一步,是做腰椎穿刺,就是把脑脊髓液抽出来做检验。马哈是马来人,马来民间盛传这类检查会造成永久性瘫痪。过去在乡下工作的经验告诉我,若是没解释清楚,病人不只不会同意,有的还会怕得漏夜要求出院!

诊断要快速

脑炎最重要诊断要快速,越早治疗,效果越好,伤害越少。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马拉松式地接触了5个人:马哈、马哈爸爸、马哈弟弟,还有电话里的哥哥和阿姨,向他们解释什么是腰椎穿刺,还出动了另一位同事帮忙劝说。

“医生,我们邻里盛传万万不可进行这个检查,我怕他从此以后不能再走路!”马哈爸爸很为难地说。

原理上,腰椎穿刺是用长针在脊椎腔里汲取脑脊液,医生先要小心鉴定病人适合进行这种检查。

最常见的副作用是短暂头痛,但其实其过程并没碰到神经线,也就没理由造成瘫痪。可惜坊间误解越传越盛,久了大家就认为是真的。

“医生,我听了你的解释,知道也没其他更好选择来作诊断,我相信你,我们试试吧!”。感谢马哈爸爸的信任,当天将近晚餐时间,我就快速为马哈进行腰椎穿刺。马哈的脑脊髓液浓稠偏黄色,我仿佛看到肺痨细菌快乐地在畅泳。第二天一做出诊断,马哈就开始服药了。

一周内马哈背部和脑部的肺痨恢复得很快,头痛呕吐没有了,只剩下微微的背痛,记忆也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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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请假王”称号/黄碧瑜医生

纳登说自己的小腿疼,前前后后说了至少一年。我翻翻他的档案记录,一年半前,纳登说自己过度运动时拉伤了肩胛骨周边肌肉,一直需要进行按摩来舒缓。

后来不知怎么腰部开始剧烈疼痛,忍不住了就见骨科医生。腰椎核磁共振扫描显示那只是简单的腰椎间盘突出,纳登遵照吩咐进行一系列物理治疗,几个月后腰痛就好了。

上背部的疼痛也经过物理治疗后减缓很多,但纳登偶尔伸伸懒腰时还会觉得隐隐作痛。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开始觉得右小腿有轻微疼痛。

几个月过去,纳登觉得右脚的疼痛麻中带酸,有麻痹的感觉。到了晚上,更是感觉很不舒服,渐渐地他失眠了。

大半年没有好转

骨科医生初步怀疑纳登的右膝盖开始像他的腰椎一样退化,诊断为初期膝盖关节退化,再度归咎于纳登之前的过度运动。纳登又开始另一系列的物理治疗以针对减轻膝盖症状。

令人失望的,这一次,物理治疗并没带来任何疗效,纳登感觉疼痛日渐剧烈。

接下来,骨科医生怀疑,上述症状是因背部的腰椎神经根病变而引发的放射性下肢疼痛。

纳登又进行了第二次的腰椎核磁共振扫描。这一次,腰椎和半年前扫描时的变化不大,照理说并不足以造成什么长久疼痛。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 纳登并没有好转。现在的他,疼痛程度和覆盖范围却慢慢增加了。

疼痛像攀爬植物那样,慢慢爬到了他的大腿。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左脚踝也有这些不舒服的感觉。说痛嘛,他走起路来还是没什么异样。

白天纳登忙碌上班,疼痛因注意力转移而不太明显;晚上夜深人静时,纳登却因疼痛而辗转难眠。

因为频密进行物理治疗和因疼痛缘故展延工作,纳登的上司开始觉得不满,不时在纳登请假时,提醒他公司的请假规则。

疼痛难熬常请病假

另一方面,同事开始觉得他一直找借口逃避工作,背地里称他为“请假王”。骨科医生也愈发怀疑纳登是不是工作压力过大患上心理病。

其实,纳登对自己一直请假和投诉疼痛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诚实地向医生汇报。

“请您看看这位病人,脚部疼痛已有一年,对药物没反应,怀疑是心理问题。”骨科医生“江郎才尽”,是时候让不同科系的医生看诊以取得第二意见。

纳登的确是个憨实的人,这一年来已习惯忍受各种疼痛,对疼痛麻木得可以自我麻醉。他说自己并没要求医治得好,只想要知道“为什么”会痛。说到上司和同事的不理解,纳登耸耸背,像个典型小职员般无可奈何。

“顶多是换份工作吧!”他说得平静但语气有些不甘愿。我的痛,谁人懂。

的确,纳登的症状很不寻常,一年时间很长,要是什么绝症,他早就瘫痪了吧。除了要小心遵循临床线索和剖析检查证据来做一个正确诊断,医生有时也要仰赖“第六感”。虽然临床检查起来一切正常,我知道纳登的痛,并不是心理问题引起。

胸椎脊髓肿瘤胸致疼痛

纳登需要再次进行核磁共振扫描,但是扫描范围将被向上转移,扩大至腰椎和胸椎。很快的,我接到放射科同事的电话,通知我纳登胸椎的中枢神经线有不正常讯号,初步怀疑是恶性肿瘤。

虽然纳登疼痛部位是在腿部,但是问题根源不是出现在膝盖或腰椎,而是更高的胸椎部分。

纳登听到这消息,不知该欣慰还是担心,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勇气面对一切。把他转介给脑神经外科医生后,纳登在一星期内进行了手术。

大声为自己平反

纳登还是幸运的,检验结果证实他的肿瘤是良性的,不必进行化疗,只需要做定时追踪检查。原来纳登患上的是胸椎脊髓肿瘤,这一年内肿瘤慢慢扩大,逐渐挤压他的脊髓,使他上背部隐隐作痛,和双小腿渐进性疼痛。

复诊时,纳登还是投诉右腿疼痛,看来手术并没有即刻完全消除他的疼痛,但是纳登说至少晚上的疼痛开始减少了,在一旁陪伴的太太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只是笑着说:“你终于可以拿着医药报告和手术报告,当着上司和同事面前,大声为自己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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