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巴黎不快乐

巴黎的不快乐是黝黑的,也是女性的。

我们面对面坐在列车里,她的眼神始终望向远方,面色黝黑的脸上没有笑容,那是一种极倦后的静止。



我们的身体随着列车的移动轻轻摇晃着,她脸上的神色却凝住了,一动不动,如杜鲁福电影的最后一个凝镜。

看着她的脸,我了解了挣扎,而挣扎也是黝黑的。

我在地铁站内看到很多皮肤黝黑的男女,高声地说着法语,他们的话语激荡在车站的空间里。话说得响亮又急,我听得毫无头绪。

我揣想他们是帝国的孩子,来自帝国的前殖民地。在非洲大陆西部有些国家至今还说法语用法朗。帝国的影响力虽已大不如前,但还是以帝国的语气跟前殖民地说话。帝国不明白,帝国已是曾经。

巴黎街道地铁站里许多的黝黑子民,在这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们之中有人背着大大小小成串的巴黎铁塔纪念品向游客兜售,可这些收入足够他们构建自己理想中的法国梦吗?



帝国的首都巴黎,并不友善。好像你远道而来,是为了自取其辱。她总让你觉得自己不足,不配。

你明明花钱叫杯咖啡坐着,却遇上了不友好,仿佛你是来蹭吃蹭喝,要把巴黎身上的光一点点沾去。

是语言的缘故,还是我身上的肤色之故?

来到巴黎,我发现自己哑了。之前在课室里学好的法语对话,来到现场却失了声。

话说得小声,志气短,一脸心虚。在排着长长的队伍里要点餐,到了唇边的法语,便成了英语。只能“oui , oui”,“merci”应对着。

手机扒走去警局报案

手机遭扒走了,去警局报案,慢慢地用法语解释,警察说得飞快,我只能无奈地叫他“lentement, lentement, s’il vous plat ”(请慢一点,慢一点),最后警员和我都急了,才靠着一对能说英语的男女,解决了沟通的问题。原来我一开始说我遗失了手机,并不构成报案的理由,我需斩丁截铁地说手机被偷了,而我也需记得手机的独有的编号才能落案。我叙述手机消失的过程时,协助翻译的女子猛点头,说这事也曾发生在她身上,一切都发生得神不知鬼不觉,而我们因此共同的经历而有了知遇之感。

我偶尔会想起我流落在巴黎的手机,和一并消失的旅途照片。

或许独身上路久了,来到最后一站的巴黎,我疲惫如老人,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虽然练习法语是去巴黎的目的之一。

我安静地穿过洒满阳光的街道,跟着法语老师为我计划好的路线,缓缓地走到塞纳河,沿着河走,看河岸风光,看那些宏伟得望不尽的建筑物。

搭上列车出发,去奥赛看印象派、去橘园看莫内、看罗丹的吻、去罗浮宫看蒙娜丽莎。去蒙马特看洗濯船,却爱上了那里的几棵大树。

7月夏天昼长夜短,我趁着日落之前去莎士比亚书店,去剧院看《罗密欧与朱丽叶》,去看巴黎铁塔。

离开巴黎后,我才想起自己曾经如此迷恋1920年代的巴黎,憧憬海明威和格特鲁德斯泰恩笔下的巴黎。由艺术家作者形成的巴黎公社。那个爵士年代。

来到巴黎,我已不再戴着玫瑰色的眼镜看她,将自己过去不切实际的浪漫情怀投射在她的身上。

机场无人认领的包裹引发的炸弹惊魂、铁道工人罢工、扒手神出鬼没、昂贵的生活费,以至之后发生的黄背心暴乱,巴黎自有自己的挣扎和挑战。

无论繁华也好沧桑也罢,快乐不快乐,流落或归属,巴黎不理会,巴黎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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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马克龙委中间派盟友 贝鲁任法国新总理

(巴黎14日讯)法国总统马克龙任命中间派资深盟友、民主运动党主席贝鲁为新总理。

美联社报道,现年73岁的贝鲁正式接替早前辞职的巴尼耶。

巴尼耶本月初动用特别宪法权力,绕开国会强行通过了2025年社保预算案,结果被国民议会(国会下院)弹劾。

据报道,马克龙13日在总统府爱丽舍宫接见贝鲁,在会谈近2个小时后宣布了新任命。贝鲁是马克龙一年内委任的第4位总理。

巴尼耶下台后不久,马克龙与保守派和共产党等的政治领袖举行会谈,寻求他们支持贝鲁出任总理。至于极右翼国民联盟和极左翼法国不屈党,则被排除在外。

贝鲁2007年创立民主运动党并担任主席至今,该党自2017年以来一直是马克龙执政联盟的一份子。贝鲁凭借他的农村根基,长期担任西南城镇波城的市长,曾3度竞选总统。

马克龙曾在2017年任命贝鲁为司法部长,但几个星期后他就因为民主运动党在雇用议会助理时被指欺诈而辞职。贝鲁刚在今年才洗清了欺诈指控。

法国政府在跨入新年后须争取国会通过勒紧裤腰带的2025年预算案。这将是贝鲁必须面对的第一个大考验。分析认为,马克龙希望贝鲁能顶住政治压力,至少到明年7月国民议会选举之前能避免不信任动议,或者挺过不信任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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