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猫想

住家的后院,经常聚集了一群猫。

猫有大有小,有老有幼。猫群聚集于此,因为家里的住户喂食它们。有时候过了喂食的时间,猫便不停地嚎叫,小猫甚至将前半身用力挤进木门底下的空隙,一只毛茸茸的猫头伸入门内,门内的人看见了大惊,拼命呼叫着驱赶这顽皮的小猫,小猫像受到唾弃,惊吓地将头缩回去。



家里住着一姐一弟和一对老年夫妻。年迈的老妇人双腿无力,已经靠轮椅行走好些年。她丈夫虽然和她一样岁数,可是依然身体健康,少有病痛。家中煮食的任务落到老父亲的身上。他的一对儿女,长年在外工作,不论是休假还是上班,手指很少沾到家里的阳春水。然而,喂食猫儿是姐姐的主意。只要有空,将厨房门打开,有猫无猫都好,她都预先准备好一兜猫餅,“喵喵”声的引猫而来,再将猫餅洒在地上,让猫儿自行舔吃。

姐姐喂猫,弟弟倒无所谓,只喜欢欣赏猫儿活泼的身影。屋后的猫是有代辈之分的。最年长者,身体瘦长,猫鬚一抖一抖的,是猫祖母,它可说是猫后,诞下来的子子孙孙,都成了屋后的猫群。毛色黄澄澄,中等身材,行动敏捷的这一只,是第一代,和他一起出世的另外五、六只猫,如今已经离开了屋后,也不知漂泊到世界上哪个地方,有的或已夭折。

爱看猫互相取乐

那弟弟喜欢看猫儿互相扑来扑去彼此取乐的样子,他特别喜欢小猫,小猫未完全发育的身子,有种柔弱和惹怜的感觉,另一方面却又从它们的跑动、跳跃、扑打的姿势上看来,非常活泼动人。可是这弟弟不喜欢猫叫,当他听到那猫成天“喵喵喵”叫,就知道它们肚子饿了。这样他就有不得不喂食它们的理由。可是他总是想找一些不用喂食猫群的借口,好让自己轻松些,多点时间做别的事情,比如说看书。他还真的没有看过一本专门讲猫的书。小说倒是有一些,比如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猫》,赤川次郎的《三色猫探案记》。

他把记忆延伸,数年前,他曾到访东马来西亚砂拉越州首府古晋,人称猫城,那里有一间猫博物馆。他在馆内走走看看了3个钟,不断用手机拍这拍那,手机内收藏着那些猫咪的照片,或图像或雕塑,或海报或相片,如果不是要换手机,把相片都存放云端,至今手机内可能都还大量储存着这些照片。



屋后的庭院是那几只猫的地盘,没有其他的猫来抢。可是最近无端端有一只自来猫,短尾,似被人砍过尾巴,毛色白里透灰,眼睛却是蓝晶晶的。这是只小猫,还未成年,可是脾性极好动,又不怕人,还常常喜欢趁人不注意溜进屋内。

有一晚,屋内人正在客厅看电视,这小白猫却抓破了窗棂上的铁丝网,从小洞中钻进屋子里来。它一溜烟地跑到客厅,老妇惊吓了,老爹气急了,姐姐赶快围拢着驱赶它,弟弟袖手在旁,看这一出闹剧。

与小白猫结下戴天之仇

那天以后,这小白猫就与这家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之前的破坏行为,如咬破木门的边沿,进入厨房跳上跳下,咬坏了猫粮的包装袋,偷吃桌子上的袋装面包……等等,一次过浮现在老爹的脑海,是时候要解决掉它。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前一晚上,老爹用一个老鼠笼来吸引小白猫。到了那天早上,弟弟醒来后隐约听到有猫叫,正确来说,是猫的哀鸣。到了中午,哀鸣声消失了。姐姐晚上放工回来,问起那只小白猫,他俩的父亲淡淡的说把它给杀了。究竟是怎么个杀法还未弄清楚。

第二天早上,姐姐向父亲询问杀猫详情,后来告诉弟弟说,爸爸把猫拿去巴刹旁边的垃圾站,在那头放了它,让它在那里寻觅新生。

“让它自己在那里找吃吧,”年纪大了但仍旧很健康的老父亲说:“它应该不会回来了。”

针对小白猫的禁食政策解除了,现在开始,家中各人又可以自由自在选择喂食猫儿,除了一直只能待在楼下客厅和房间的老妇人。老妇人最讨厌猫了,因为猫的毛会令她皮肤过敏发痒。“你们最好不要再给那些猫食物了。”

尽管如此,猫群依旧享受着被人类喂食的福利,一日一日的,看似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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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本色音乐/孙天洋

文|图:孙天洋

一个乐团要唱出本色音乐,不容易,更何况是一名歌手。

通常能够有自己的本色音乐,都是唱作歌手,英文叫Singer Songwriters.

在西方乐坛,这类歌手比比皆是,只要一听歌曲的开头,你就能指认出这是哪一位歌者,因为他们的音乐辨识度很高,而且区别性很大,独树一帜,别无分店。

不是每个创作乐团能唱出自己的声音,这里的声音我想以“本色音乐”来表明。什么是本色音乐?就是独特的唱腔,独特的旋律,独特的节奏,独特的演唱方式。当然,舞台上的表演,也可以列入,但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独特何解?独特与本色,到底如何挂钩?

独有唱腔咬字

我解释不了,只能举例说明。最近二度获得金曲奖最佳乐团的“草东没有派对”就是一支充满本色音乐的乐队。还有沉寂多时的另一支乐团1976,也属于这一类。用耳朵来鉴定,就可以听出他们的音乐如何别树一帜,有自己专属的风格色泽,有自己独有的唱腔咬字,每一首歌都有迹可寻,像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剑器,却又大小形状不一,但又闪烁着一样的气息。

是的,这就是本色音乐。或许周杰伦也可以归类于此,但他的前辈罗大佑一早已臻于此境。崔健是另一个异数,你绝不会认错他的歌曲是由另一个人所唱。

我喜欢这种本色音乐歌手,所以我的最爱女歌手里有杨乃文、卢巧音、张悬和Suzanne Vega,而不是梁静茹或张惠妹;我喜欢的乐团里有达明一派和Beyond,但喜欢Beyond更多是青春的印记。香港时下有一支My Little Airport,是一个充满文青气息的两人乐团,歌曲总是带来惊喜,听他们的歌,总是在想:怎会有人把歌唱成这样,而那个写歌的人又长成怎样?这么独一无二的音乐,是怎么产生的?

当然,杨乃文和卢巧音也不完全是唱作人。但她们有一种独特迷人的魅力,那是歌手的自我风格。抽掉了这种风格,同一首歌,让别人来唱,一定无法还原原唱者的音乐纹路。那像掌纹一般清晰的曲风唱腔,是本色音乐人天生的DNA,别人不能复制也无法模仿,要模仿也模仿不来。但是她们却可以一再的在层出不穷的创意中唱出新意,同时又保留着个人特色。

最后,我当然是欣赏周杰伦的,他早期和中期的歌曲曾屡屡让我惊叹,深深为之着迷。即使到了近期,偶尔一两首闪光的新作,还是可以激发歌迷的初心。这就是唱作人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时下网络神曲无法达到的高度。

一个音乐人是用他的灵魂在歌唱,所以这个灵魂长什么样,他的音乐就长什么样。唯音乐人本色,才有本色音乐。我对本色音乐的爱好,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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