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伤逝

经常听见人们这样说:“你会忘记昨天,前天或近日的事,但对以往远去所遭受的,特别是童年时代经历发生的点滴,却似乎永远不能忘怀,甚而刻印在心中永不退色。”

对这番说法,我相当认可。



事因我深觉,在所有年龄的伤势中,相信没有一种伤可以和童年之伤相比。纵然,有些人这么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忘记算了。

真的可以忘记就算了吗?说是这么容易,要真正把这一切阴影挥掉,恐怕不容易吧!

美国作家海明威在回答一个作者问“一个作家最好的早期训练是在什么时候”时,这样说:“不愉快的童年。”

这样的说法是颇有道理的,不是吗?大多涉及人类活动的文学作品,都有作者各自不同的童年回忆。

物质不能弥补的创痛



另外还有一明证:一位很富有的人有着他过去极度贫穷的童年。旁人说他:“你小时候这么穷苦,现在很富裕,一切都弥补过来了。”

这个人这么回答:“现在的富裕虽然弥补了过去的穷困,但这只是物质的一面。我小时没父没母,寄人篱下,受尽欺压,心灵的创痛,却不是长大后富裕的物质生活能弥补的。”

由此可见,童年之伤(指心灵之伤,非物质的匮乏)对一个人影响深重。

巴金不也在他的作品中这么写道:“……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常常目睹一些可爱的年轻生命遭摧残。它们激动了我的心灵,让我看到悲惨的结局由爱怜而痛苦。”巴金就是在年少时受了伤,造就了他日后成为作家,而写下一部部有血有泪的文学作品。

还有呀,苏俄文学家托尔斯泰和高尔基,两人同时写了同名小说《童年》。《童年》是他们伤痛的报道文字。因童年的报道一出炉,他们都成了大家。

今日,我爱上文字,爱上写作,也与童年成长的岁月有关。我自小生长于一个没有温暖,没有幸福的家庭。自小至大,身边就一直围绕着太多我极力要摆脱的东西:无理的管制,无规则的被逼驯服,迂腐的礼教,像一根孤草,不但没有阳光和雨露的滋润,还受人残踏。

雨下得多了,河水自然会泛滥。于是,握起笔,写下文字,也算一条管道。虽然天智、文才不如人,总算在生活中能做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

反应

 

商余

童年里的呐喊声/梅亚

文|梅亚

柔佛古来26哩新村的孩子们,你们如今可会像我当年那样,对天空中掠过的空军演习战斗机猛地挥手?那可是我童年里最兴奋的时刻啊!

五国联防是我国与英国、澳洲、纽西兰和新加坡5个英联邦成员国,于 1971 年签订的多方协议。该组织每年都会有一次联合的空军演习,低空飞行的战斗机还没到,那巨大而尖锐的噪音却已震耳欲聋地传入家家户户。

犹记儿时,每年进入下半年,便能在指定的那几天,听见战斗机破空掠过的声响。我一听见,便拉着弟弟往屋外跑,然后兴奋地对着战斗机挥手,满眼充满渴望,嘴里不住嚷嚷:“飞机,飞机,带我们去外婆家!”

天真无邪孩子的期盼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兴奋究竟是因难得一见的战斗机出现,还是对外婆家的渴望多一些?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里头都充满了天真无邪孩子的期盼。

我们的喊叫声若被母亲听见,她便会赶来制止,把我们拉进屋里,不允许我们对战斗机大呼小叫。即便被限制了行动,却没法儿影响我们的兴致,战斗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我们趁母亲不留意,不作声地站在屋外,又对着战斗机手舞足蹈,就这样乐了一年又一年的某个下午!

外婆经历过日本侵占马来亚半岛的战争时期,母亲在她的影响下,平日听见急促的车笛声会敬而远之,更何况是发出刺耳轰鸣声、速度接近声速的战斗机?

此外,柔佛州振林山曾于 1977 年间发生过一起飞机坠毁事件,当时机上全员无一生还,这也是导致母亲极力反对我们冲向战斗机奔去的原因之一。“战斗机飞得那么快,万一失控冲撞过来,你们就完蛋了!”

时光飞逝如电,定居异地的我,耳际再不响起战斗机的破空声,轶事飞机事件也不在心头泛起涟漪。我对蓝天白云兴奋地呐喊的童稚,也被掩没在久远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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