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到新几内亚窝一窝

你初初去新几内亚时,你说那里很靠近纽西兰、澳洲,你拼个几年或许就可以带我们去走走了。但这愿景像泡沫一样,后来消失了。

每当觉得生活快过不下去 的时候,我总会想找找看新几内亚那里有没有头路。我的想法始终单纯得粗莽,到接近南半球的亚热带国度窝个几年,狠狠捞一笔,有钱就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有钱就有资本实现从来只是夸夸而谈的梦想。庸俗得可以,又何妨?从没打算当个高尚的人。



读文科的能做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我也想往新几内亚去,会是什么反应呢?我想了好久,始终没有确切的答案。赞同反对,反对赞同,这是我的问题,已经没有理由再丢回给你呢。那是你去过的国度,5年6年,有没有更久呢?久得你都学会当地的土话。我却记得你说过在新加坡机场转机的际遇,你说明明遇到机场人员长着华人样,你和他们说中文,他们却坚持和你说英文。你说不懂得英文,在那个场景里,就没人愿意理会你。你用这个来当例子,要求少年时期的我求学要上进。后来,我的确做到了。我把尊严维护的好好的,可跟着就发现在人的制度里面,流转在权力之间,那层层隐身的阶级划分像牢笼一样地存在着。你几乎脱离不开,只能绷紧神经,全神贯注地玩权力游戏。如何身段保持优雅,攻防进退有致,而不失修为格调?良善温暖有时,世故冰冷有时。

记得好几年前,遇到从那里回来的同学。他们已经不像你当初那样是去山林里从事伐木活动,我那同学有一点学历,去那里当会计。对,相对山林里的活儿,留在办公室里处理账目应对数字,是应该舒服多了。久未碰面,交识也不深。忽然约出来吃饭聊新几内亚,大概是被认为要占什么便宜的。席间同学问,像你这样读文科毕业的,去到那里能做什么呢?当下心虚不已,的确机械不行,查帐不行,木桐什么也不懂,啊去处理人事行政工作总可以吧?同学语带保留,那样的公司需要一点关系、一点人际、一点手腕,绝非贸然说进就进,说来就来。

你初初去新几内亚时,你说那里很靠近纽西兰、澳洲,你拼个几年或许就可以带我们去走走了。但这愿景像泡沫一样,后来消失了。说来,我们一家由始至终都没有一起去旅行呢!家庭,对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是负累吗?是我们牵绊了你,而你典当了你渴想的自由吗?

对新几内亚认识更多



这些年,我对新几内亚的认识更多了。财团到那里伐木,影响了原住民的生活;政治不稳定,局势诡异多变;非政府组织进驻,开始为贫困族群推动扶贫工作;但那里也有旅游景点,有人去潜水。

最近,又听说有财团要找人过去新几内亚发展,做房屋建设、餐饮、农业等等。我说把我的履历表交过去看看吧,如果我是适合的人选,或许可以谈谈。但也不勉强,随缘。都活到这年纪了,还懂得怎样打理自己的。如果这回真的去成了,我是不是还能在那里找到你当初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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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甜美的生活/李宣春

美国选举结果出炉之后,我马上停止关注社交媒体上的新闻账号,《时代》杂志、《美联社》、《报导者》、《基辅邮报》、《基辅独立报》等等,预计未来几年充斥情绪的政治资讯将铺天盖地席卷世界各个角落。

为了防止过度的精神耗弱,我进行了一轮筛汰,让社交媒体上留下真正关心的友人、生活、运动、音乐、文学、电影和艺术,把时间和精力留给值得的事情,其余的就不必逗留太久。

时值11月末、12月初,我回乡一小段时间,陪伴家人顺道小休。当时距离文学奖颁奖礼过后没多久,从新山回到吉隆坡一周之内,得赶紧完成手上堆积的工作,才能心无旁骛地度假去。

直到假期正式开始,下机后花了两天在家躺睡,一边休养身心一边彻底放空。彼时,也还在消化着文学奖余留的冲击力。你不自觉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作家身分、接下来的写作计划和未来的生活。我不确定这个奖对其他得奖人起到怎样的作用;予我,重点无关奖金和荣耀,而是更加确定必须继续写下去。为了好好写东西,也要好好整理目前的生活——工作、人际关系、日常起居——我还是那个以“白天的办公室副业豢养夜晚的写作正职”的写作者。

在家的时光,多半陪着家母在客厅跟进闽南剧的剧情发展。就如从前幼年的我被“托育”在家族布庄,日日看着大人们花大半天的时间将一份日报从版首读至版末,一个字也不放过。闽南剧情节无尽地延长不见终止,母亲准时扭开电视目不转睛地看下去。一日一两集,不多不少刚刚好。

母亲关了电视后,简单煮一顿饭,清理了房子,偶尔在客厅小睡片刻。趁我在家,恰好充当家母的司机,载她到医疗中心补给血压药,然后到相熟的成衣店试试新衣。傍晚,如果不想下厨就到外头找一家餐馆解决晚餐。这,便是孤儿寡母平静(偶有小风波)的日子。

没有什么过不去

随着身边在意之人相继离去,情绪过后,挂累降减,心情相对轻松许多。人生至此,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回到小镇之后,只要有车便可自由来去。见了老同学,谈近况、聊工作事业、喝茶吃饭,这算是对同辈的关心和扶持了。还见了文艺社的前辈W,这次特地带来文学奖座去“孝敬”老人家;忘年相交十余年,念兹在兹写出一番作为,与文艺社共享这份荣光。每每见W都在聊当时的阅读,探问小镇90年代创作风气至盛时期的故事。偶尔W会请酒(近年顾及健康少喝了),我啤酒下肚便浮思翩翩,发愿要写这个那个婆罗洲故事。

拨开杂念,筛去杂讯,目前我想重新养成专注的习惯,即使日子过得再小,也要用情至深。如果可以,留下一点点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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