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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自驾

登别地狱谷。(照片提供/孙天心)

到日本北海道自驾游是新尝试,上网订购机票旅馆、租车、浏览谷歌地图编排行程,一切纯属自助。

我们一家四口飞抵新千岁机场时,天空阴霾密布。当时虽已渐入盛夏,却一点也不灼热,偶有清风徐来,带着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微凉润湿。



我们开出租车,往登别地狱谷去看火山口遗迹。高速公路上细雨连绵不绝,两旁不起眼的野生草木,乍看跟大马没多差异。外子跟着卫星导航系统前驶,人生地不熟,这是我们唯一的指路明灯了。

到达地狱谷,强烈的硫磺味扑鼻而来,巍峨壮观的火山谷口沸腾着岩浆和硫磺溶液,烟雾浩浩向上腾升,白气弥漫缭绕。鬼斧神工似的景致让人叹为观止。

走在木桥上脚底虚浮摇晃,飘飘欲仙的。火山口仿似无尽头的一路向前延伸。天空呈白透蓝,映着茫茫烟气,是一气呵成的直联色系。

这活火山口会否在哪个时段突然爆发吼号起来呢?如果那一刻真的降临,人类除了四处逃窜惊嚎还能做些什么?在大自然的浩瀚中,人类无疑是渺小的。

与陌生人赤裸相对



我们过后到俗称不冻湖的洞爷湖町入住温泉旅馆。只是浸泡温泉,却必须跨越一个文化上的藩篱,客人一律不可穿戴衣物。

当地人虽习以为常,我和女儿却是遮掩鬼祟般进入的。快速在水喉管下冲洗好了,便箭一般的冲进池内,呲牙咧齿的尝试适应高温泉水。

内中两位妇女想是难耐泉水热度,干脆坐上池畔聊天,而且居然是毫无遮拦的“赤身”畅谈。她们不是本国人,听见我和女儿说中文,便饶有兴味的和我们攀谈起来,颇有他乡遇故知的亲昵感。但这样“君子坦荡荡”的和陌生人闲聊,倒还是生平第一次呢。

清晨在洞爷湖町兜转,发现餐馆都没开店,一律悬挂“准备中……”的布条。

我们闯进便利店,竟意外发现那里售卖的早点琳琅满目,于是选了乌冬面、寿司、面包等配着热咖啡,吃起简单的早餐。这才发现原来所谓心满意足,并不一定要山珍海味,只要品尝时心宽无杂念,便吃啥也是佳肴了。

我们一程程走遍许多市镇,小樽、富良野、美瑛,每个驻站都是个美丽的脚迹和回忆。

让孩子前面带路

来到札幌这比较繁华的市镇,我们改用地铁代步。晚饭后踩着月色循着地图,朝商业街狸小路走,乍然想到修读预科的儿子也许明年升学,须离家自己生活了。带着淡淡的怅惘,我们决定让他学习在陌生的环境寻索方向。于是谷歌地图转交给他,我们退隐到他身后去了。

儿子瘦长的身影背着月光在前方领路坐地铁,有时稍微踌躇,但很快能够适应。我在后面静静观察着,像在看一个成长中的男孩渐渐蜕变转型。

身为父母的,再不舍也要放手羽翼终将丰满的孩子,只是预备就绪了吗?在这样一个异国的夏夜,我轻轻的叹了一声息。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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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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