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医疗制度/拿督陈学瑜

日前到澳洲悉尼探访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他在医学院时是我的学弟,毕业后在英国工作了约两年就决定到澳洲悉尼工作与定居,我们几乎10年没见过面了。

他目前在悉尼当家庭医生。真的很开心多年后又相逢,他也与我分享澳洲的医疗制度,其实澳洲也有它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需要面对相当长时间的等候名单。所有的病人都得经过家庭医生咨询后,再转诊到医院见专科医生,政府医院的专科医生一般的等侯时间是3个月,私人医院的是2个星期。见了医生后,如果需要进行任何手术或内窥镜检查,私人医院的等侯时间是2个星期,而政府医院的等侯时间却是6个月至一年。这个非常不理想,因为假如病人患的是癌症,6至12个月太长了,本来可以医治的癌症也会因为等待见医生与安排手术而耽误了。



投放更多资源

这在英国也曾经是个问题。每年许多病人因为等侯手术而丧生,比如每年有500个病人因为等候心脏绕道手术而去世,所以多年以前英国的政府就介绍了一个条例,即所有可能患上癌症的病人都需要在2个星期内被安排见专科医生。这对病人肯定是好事,可是有限的资源却令这任务变成几乎不可能,所以英国政府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金钱与资源,但因为英国的医疗制度是全免的,所以执行起来并不简单。到目前为止,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制度,每个国家都是增加资源来决定哪一种制度最适合。

悉尼的另一个问题是在政府医院里,一些专科科系竟然没有专科医生主诊,比如耳鼻喉医生与脑神经外科医生等。所幸澳洲政府对这类服务有提供津贴,所以病人可以享受健全的医疗制度,见他们想见的医生。

未算非常理想

再看看我国的医疗制度,大致上可归类为政府与私人医疗服务,病人可以自行选择。政府医院的制度与英国或澳洲大同小异,病人需要经过家庭医生看诊后推荐才可到政府医院就医,而且也是几乎全免,然而我国的政府医院也是面临人手不足与等侯排期的问题。



至于私人医院,就完全没有等侯的问题,病人也可自行选择心目中理想的医院与医生。私人医院的问题是收费昂贵,可是我国也像英国与澳洲般,有健全的医疗保险,而且较大型的私人医院都可医治严重的病症,这是英国的私人医院所不能办到的。英国的私人医院一般只提供不紧急的服务,如果病情较严重或有任何突发状况,病人都会被转送到政府医院。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医疗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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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

对腰椎穿刺抗拒,为什么?/黄碧瑜

这是一则真人真事。

我走进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男病人,床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女士,两人面色沉重。

病人蛮年轻,一头浓密卷烫的长短发直达耳垂,脸上戴着厚框眼镜,身材清瘦,目测将近40岁吧。女士则是身穿素色马来传统服装,身材微胖。一见到我,病人急急问道:“医生,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双脚无力,我是不是又患上了GBS?”

一年前,病人入住另一家医院,症状是双脚无力,但是一星期后奇迹康复。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出院诊断为GBS,病人过后一年里平安无事。365天后的今天,症状又出现了。

急性肌肉瘫痪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é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由免疫系统失调引起的周边神经系统发炎,导致病人有渐进似的急性肌肉瘫痪,从脚部开始蔓延至双手和脸部,严重者会因呼吸衰竭而需要短期依赖呼吸辅助器,更严重则可造成死亡。

上一回被诊断为GBS后,病人对病情特别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GBS相当罕见,复发更是鲜有所闻。虽说病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除此之外,临床检查时脚部神经线反应完全正常。我还未解释,病人已经很紧张地说问:“医生,我会痊愈吗?你会为我做扫描吗?我已经上网找资料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GBS是怎么诊断的?”

“GBS主要是临床诊断,除此之外还需进行腰椎穿刺,因为……”话没说完,病人已经大声打断了我的话。

相信谷歌资料

“我不想做腰椎穿刺,我不会同意,那你还有其他什么诊断办法?”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说话开始大声了。

“主要还是临床诊断和脑脊髓液检查,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神经传导检查。”现代病人随时可以“谷歌”资料,而且对技术性的资料特别敏感。

“腰椎穿刺是用来获取脑脊髓液以进行检查,除了诊断,也可以排除其他症状相似的疾病。不做的话,可能会减少诊断的准确性。”我慎重地说。

虽然病人有权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医生也不可强迫病人接受他们的专业建议,但是病人必须明白做了这些决定的后果。腰椎穿刺其实只是脑神经疾病里一个安全而常见的检查,可惜不少病人相信坊间各种对腰椎穿刺的错误说法。病人不想进行检查也是常见的事,只是这样会增加诊断的难度,也可能造成治疗延误。

“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腰椎穿刺,你没听到吗?你不要逼我,我是某某银行总经理,你不要以为我没受过教育。我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病倒了,我只是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患上了GBS!”

总结沟通不良

接下来的5分钟,无论我怎么解释,病人都不能接受,反而越描越黑,只能以“沟通不良”来总结。

“先生,我并没强迫你做腰椎穿刺,我也不认为你患上GBS……”病人可能是近期因各种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造成情绪紧张和假性的双脚无力。

“医生,我觉得你没听你的病人说话,我一直说不想做腰椎刺穿,但是你就是一直提起,我对你很不满意!”这一次,身边的女士看到气氛有点僵,也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还和我打眼色想要缓和局面。

说到这里,真是缘分已尽。面对不可理喻的病人,我百口莫辩,只能做最后努力来力挽狂潮:“先生,我说的都是GBS诊断方面一些技术性的事实啊,也没强迫你做任何检查,如果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你母亲,她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突然几秒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病人半吼道:“那是我太太!不是我妈妈!”

病人长得冻龄,当然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间病房,重点是我后来还是安全地走出来了。也许是时候参加口才训练班,或是换一副新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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