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时光的悼词/辛金顺

两年了,时光与时光的对望,叙述与倾听,都在诗里成了隐喻。灵光自我敞开,也在对话之间,显现和消逝。因此不论是情感的变奏、日常的思想、外在的人事纷扰,或监考前以诗纪录时间走过的声音等,皆幻化为在场的一句句语词,成为诗,代替了一些被悬置了的故事,投入无数充满梦境的括弧里,为将近天命的自己,记录了存在的话语。那时有两首律诗为记:

      壮岁犹留一笑豪,心无大梦压惊涛。身随世事文章老,命近知天意气高。



      自喜清谈闲袖手,莫教哀乐示儿曹。已知朝夕争何用,且向诗丛觅小刀。

      倚酒拍歌酬向晚,斜辉照影写诗天。闲云作雨逃名去,野鹤无心到梦前。

      叩磬声吹惊鼠辈,翻书校读篆蜗田。楼栏对饮知为客,一醉萧然便似仙。

诗句记录了生命的某种断裂,在时光不断流动与抹消中,感知存在与一切去远的消失,将会篆录为诗里的存在意义。而隐藏于诗(语言)里的故事,深层的往内在世界道路走去,走成世界里的另一个世界,成为存有辩证的声音。

故立于生命深处,这两年里所写的诗,以一种存在的姿态,潜越于时光的逆途,折返于诗册之中,算是一种回忆的召唤,或一种汇聚的光,企图照亮自己所坚持和伫立的位置。然而,如希腊圣哲古老的隐喻:“无人能够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写过的诗都成了过去,所有的回望,无法再现为当时的情景,不论喜悦和悲伤,转眼都成了流逝,如时光在流逝里成了流逝本身,只能追悼,或纪念,却也无能挽回什么了。



“当政客匿藏于学术殿堂,用夸饰的语言,掩饰一种苍白的无能,并在学院里借权力产生/制造人事仇恨时,诗映照了其扭曲的面孔,黑暗的世界。由此,也映照出了一些面对权力者而不敢说话,或匍匐于其膝盖之下,尽现媚骨与奴性之人。而存在意义在此,尽皆丧失于‘俯跪/拜路尘’的阴影里,成了虚假的人生。故在此一处境之中,诗人何为?如海德格(M. Heidegger)借贺德林(Holderlin)的诗提问,面对如此黑暗贫困的世界,诗人何为?”

让诗在时光里点起一盏灯吧,即使光晕微弱,却能顽强的去面对庞大权力暗影欺压的困顿,让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以诗呼吸的节奏,守护着自己命运的神。

而诗,存在于存在之中,穿入时光,并与时光融合为一。是以,当我伫立于此,缓缓回望,这些诗,都成了时光的悼词,为我两年的岁月,注释了一场又一场的故事,并恬然成为心理秘境,为所有人世的逼迫与消逝,留下了一份珍贵的纪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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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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