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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

我在家空地养了几只鸡,长大了就拿到巴刹去宰杀。妻子不敢及不愿杀生,我也不想成为刽子手,就交到巴刹那劏鸡的女人去,割颈、烫烧水、然后机器去毛,就还回一只光秃秃的鸡。

为了减少鸡承受割颈的痛楚,临出门,我都会给鸡灌一口色酒,使其麻醉,如同人动手术先打麻醉剂。



我小时候,母亲杀鸡,就叫我帮忙捉住双脚,她一个脚板踏住鸡翅膀,一只手捉住鸡头把鸡颈往上翻,另一手握着小刀把喉咙割断,喷出鲜红的血就流入盛着盐水的碗中。当血不流了,就把鸡颈夹在翅膀中,放它在地上挣扎翻跳抽搐至断气为止。

父亲是不杀鸡的,他杀四脚蛇。他把把四脚蛇勒死,然后把它胸腹对外地钉在天井的柱子上,当头及四脚都钉稳后,就从颈部向下割开剥皮,从胸腹取出内脏。

据说猪肉贩杀猪的方法也很可怕,刀子就往猪颈猛插,使其断气,猪痛苦而哭嚎之声令人惊栗。

是否有恶报?

我家五口对杀生都有不忍,甚至劏活生生的鱼,孩子看它们垂死挣扎的情景都会有强烈的反应。若说我家慈悲为怀则又说不上,因为我们只是一般的道教信徒。



我对杀生倒是蛮抗拒的,母亲去世前病弱,曾经一次抹身受寒抽搐昏厥,不期然使我联想到鸡被割喉抽搐的样子何其相似。杀生是否有恶报,使我多少有点相信。

我的亲戚几家都以劏猪卖猪肉为业,家中大小都有些健康事故,是否与吃太多猪肉有关则不得而知,其中还有年少而夭折的,家运不佳。还听说附近有户劏猪者,临终痛苦不堪,不能断气,还得放把猪肉刀在身侧,才能离世。

如今宰杀牛羊工作都交由政府部门处理,卖猪肉者免除了杀生的罪孽,何尝不是好事。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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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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