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梦里的涛声

离开渔村多年,还是“水”性不改,对海依然有一份难于分舍的感情,因此一有空就会到海边去游泳,只有泡在蔚蓝的海水里,才有归宿感。

我在渔村长大,最亲近的就是海,大海是孕育我的母亲,我是大海的儿子,我常说我是海鸥,虽然离开了渔村却离不开海,每逢休息日总是往海边跑,在海的怀抱里沉醉大半天,享受及缅怀过去的那一段放风筝玩陀螺的童年生活。自从大病之后,医生不让我游泳,一天到晚游泳的鱼,不可以游泳,无可奈何,只好望海兴叹。



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渔村,无奈人事变化,迫得非离开那纯朴的家乡不可,可是,梦里还是时常听到澎湃的浪涛声。

以前我曾写过不少关于渔村的故事,那些故事都是发生在我的周围。有一个“文艺评论家”批评故事脱离现实,根本不可能发生,是作者闭门造车,无中生有,我一笑置之。我全身充满鱼腥味,甚至连血液里也沾着鱼腥,有时还跟三叔出海去捕鱼呢!说一句比较自负或倚老卖老的话,我喝海水多过他喝汽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还是离开了最亲爱的地方,但是,却难舍弃唯一的嗜好——游泳,只有游泳才能接近海,在波涛汹涌的海中游泳,就像睡在摇篮里,想象母亲温馨的手,轻轻的摇着摇篮,嘴里哼着晚安曲,这是平静的泳池不能给予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游泳被水母螫伤,手脚被螫得红肿,又痒又烫,整夜在床上翻滚,父亲也陪我一夜不眠,而且四处找药为我敷伤。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他温馨的一面,也明白了爱的方式很多,每个人有自己表达的方式,有的人可以把孩子抱在怀里,又惜又吻,频说“我的心肝宝贝”,可是,父亲从来不说这些肉麻的话,也从来不把我抱在怀里,他的爱却以另一种方式流露出来了。

离开渔村之后,常常作梦,梦里有涛声、有水母……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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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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