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沙巴诗坛怪客陈文龙

个人在文学上的成就表现,有时难以出版作品多寡来评定,就如创作过不少诗作的陈文龙,就没有出版过诗集,即使诗文登载了也不剪存。

比起西马半岛,沙巴的文坛确是较沉寂与活力不足,但却也出现不少优秀的写作人,最声名显赫的首推留台归来行医的张草。他曾获皇冠长篇征文赛首奖,出版过数部长篇,包括武侠小说,目前行医之余依然耕耘不辍。



而由台远嫁亚庇的庄锦治,是另一朵文学奇花,她在小说和散文都有突出的表现;她的青少年激励作品《另一种声音》连销6版,缔造出版奇迹。

另两朵金花要数随夫移居北马的萧氏姐妹-萧美芳(邡眉)与萧丽芬。两人可文、可诗、可画,写儿童科幻也自成风格,成绩令人欣慕。

沙巴文坛与西马间缺乏联系与互动,所知当地文学出版和文坛讯息也极其有限。其实,沙巴能弄文舞笔的文人也不少数,陈文龙、冯学良、洪流文、廖建华(荒野狠)、怪客、狂风沙、窗小亚(锺奎珍)等人,都有不俗的文学底蕴。其中,有些早已停写,有者仍在默默耕耘。

小册子随时记录诗句

个人在文学上的成就表现,有时难以出版作品多寡来评定,就如创作过不少诗作的陈文龙,就没有出版过诗集,即使诗文登载了也不剪存。他强调“心里爽爽”就写诗,公诸于世是次要的事。



文龙疯狂沉思的时候,日产两三首诗;他创作的模式也颇独特,裤袋里塞着一本小册子,走路也好,乘车也好,喝茶也好,甚至睡觉的时候,灵感突来马上记下佳句。他的诗作大部分于这种情况下得来。

1990年我调职沙巴,对当地文坛经过一番了解后,尽力想让沙巴文学冲出丛林,融入更广阔的文艺天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组稿“沙巴华文文学专辑”,除了征求作品还加500字的“文学观”。这个专集于1992年在《亚洲华文文学杂志》(第37期)刊出,获得良好的反应。

陈文龙在“专辑”中的诗观,对自己写诗的动机有坦白的剖析:“最初写诗是因为失学,怕输人怕无知,力求上进,写诗是一种训练自己的手段——我确信自己在读书和思考中成长,而我的诗,也在成长,不断向高层次迈步,去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厚门。”

他在最后一段写道:“曾经告诉拉让江诗人吴岸:‘我认为诗应该是可以唱的,不单可以唱,也可以在舞台上演出。’我准备写可以唱,又可在舞台上演出的诗,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写下这种足与历史呼吸的诗。”

由游川与傅承得创办与领导的“动地吟”成功在各地演出,证明了文龙早年对诗歌的真知灼见。

不热衷于发表

文龙勤于笔耕,但却不热衷于投稿和发表。我组稿“文学专辑”向他征稿,再三遭拒,叩门多次始获他参与。90年代初期云里风先生领航兴安会馆,每年资助6部文艺丛书,我觉得应该给优秀的沙巴作者机会,于是呼吁陈文龙整理诗集、邡眉整理散文,结果邡眉的处女作《腊染蓝天》列入了〈兴安文丛〉,而陈文龙的诗集始终不见下文。

说文龙是沙巴诗坛中的怪客,是不为过。

( 陈文龙篇之一)

反应

 

副刊

刻苦自修的诗人

陈文龙摄于1991年

陈文龙不只对诗情有独钟,而且具备了写诗的潜质,诗作常有一气呵成之势。〈沙文专辑〉所收录的5首新作,他在诗作的〈后记〉中说:“许久未夜出游,正是凌晨时氛,不知何故,一时心潮涌动,要写诗也,同时一挥毫即得5首,费时不过35分钟——。”

笔战致副刊休刊



这5首诗刻划写5个不同命运的风尘女郎,现抄录其中一首〈她的名字叫珍德拉〉,全诗10行,如下:

最后。我从裂开的化妆镜中

惊见一具棕色女体吐火

熊熊的说话:那年

年方十二 我四肢被张开



绑在床上,彻夜哭出来的血腥

便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我喻之为蛇的女子最终私奔

最终被卖落风尘:现在

从错误,我不言悔——

怪异的女体她叫珍德拉

从这首诗作看出,文龙落笔相当大胆,他撇开世俗,任何题材都可毫无忌惮地入诗。70年代年轻气盛时他曾经写过一首〈卫生棉〉的诗,在当地副刊刊出,牵动了一场激烈的笔战,惊动沙华文坛,因双方坚持不下,最终迫使该副刊休刊以平息战火。

个性颇为自负﹑喜欢独来独往的陈文龙,来自贫穷家庭,1949年4月22日诞生于沙巴的小镇那辖拿笃(Dahat Datu),念完小学便去当学徒。文龙幼年就喜欢阅读,尤其爱看文艺作品,13岁之龄即拿笔习文,1962年写下的处女作,竟是一首五言诗。过后他虽然崇尚现代诗,兼写杂文和短篇小说,但在整整30多年的创作生涯里,他依然没有放弃过对古诗的探索。

“拿笃青年文艺协会”发起人

陈文龙早期在拿笃非常热心于文学活动,与窗小亚同为“拿笃青年文艺协会”发起人,主编过的文艺刊物有〈新潮〉﹑〈文艺钟〉和〈潮讯〉等。他投稿常用的笔名有:陈不名、八公等。遗憾的是,文龙投下了满腔热忱从事文艺写作,却只出版过《廿人行》﹑《繁星集》两本合集,而且收录的都是散文,他平生最擅长且创作最多的新诗却没有收集成册,使到有意研究文龙诗作的人士带来不便,也因此诗坛上知道他的人不多。记忆中,旅居沙巴多年的唐林曾写过一篇长文评论文龙的诗,刊于星洲日报的〈文艺春秋〉,肯定文龙的诗作。

上述两本合集,均由麦秀主导的犀牛出版社出版,列为“大马文丛”,是文龙通过归雁交由槟城的犀牛印刷兼行销。《廿人行》的附题为〈沙巴青年创作集〉,收录了20名年轻作者的作品,文龙的两篇散文是〈昨夜心声〉和〈鸥飞高处〉。他在〈鸥〉的开头这样写道:“船启航了许久,坐在船头;托着下巴,凝视着蓝蓝的海水,出神地。此次出海,不在旅行,而是为了工作,为了赚取日薪。虽然数目不大,但总比在街上游荡好得多了。”这是文龙走出小学校门,投入社会争取温饱的心情描述。

文龙在拿笃打过几份工,都不顺利,生活相当潦倒,直到他离开拿笃移居山打根,投入报界,他的工作才能才受到肯定,生活也开始稳定下来。他在山打根不仅工作顺利,更踏上人生最完美的旅途,找到他终身的伴侣,结婚生子。所以,有“小香港”之称的山打根,可说是文龙的福地,住下来便不曾离开过。

(陈文龙篇之二)

冰谷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