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清晨报时
——听见青春的钟声

学生要出班刊啦。

曾经我也有过满脑子创作的日子,那是2007,我大学二年级,开始选修林春美老师的散文创作课以后。前一批选修这门课的学兄姐出版了一本合集来纪念他们的散文岁月,就叫《周一与周四的散文课》。那本文集质量皆优,精美丰富,让我和同批选修的系友有了向他们看齐的念头,便着手筹备文集,过着重复写稿、催稿、审稿、修稿、校稿的生活。但被催稿的感觉就像是星期一凌晨的闹钟般招人烦厌,而退稿又不是什么罕见的打击,所以渐次有人退出,从一开始的近20人,到最后只剩下5、6人。其时我们的稿件又不足以完成一本文集出版,结果计划搁置下来——正确来说,是胎死腹中。老师念及我们当初筹备文集的辛酸,挑了包括我在内的4个“前辈”,参与下一批学弟妹的文集《青春宛在》——那时我们这些“前辈”已经毕业了,果然青春宛在。 



当初《青春宛在》这个书名,是在说说笑笑间迸出来的;而学生的班刊名为《听见钟一声》,本来也是学生各种疯狂命名之中的一句玩笑话。虽说如此,学生会选择这个名字,除了是因为有他们班导名字的谐音,也是因为他们对学校的钟声有着特殊的情感吧。

从2014到2016,我来到这所学校已经有3年,而我就住在离学校直线距离一公里处。在近几月才发现,原来清晨7点正,在我家门口也能听到学校钟楼的报时,让我得以打起精神,一扫清晨上班的倦意。其实学生也是老师的报时钟——我也曾犹豫和懈怠,日复一日地在为了学生的程度和进度而焦虑、为了“犯中二”的迷途羔羊而劳碌、为了空白或倒模的作业而恼怒的日子里;所幸总有学生会在我的滔滔不绝或喋喋不休中,投以热忱的眼神、或是会在讨论某些课题时,提出光芒乍现的新颖观点、也会在作文或者周记里,诚恳地与自己或老师对话——每当遇上了这些情景,我便仿似被“报时”:提醒自己此刻何时,该做何事,莫让疲惫荒废了时间,锈蚀了使命。

教书的时日总是过得匆匆,赶进度、赶备考、赶批阅,周而复始。每每回望半年前,竟有过了一两年的感触。要学生写周记,为生活留下痕迹的我,本来也想过用文字为自己留下些什么,却因生性疏懒、家事繁琐、公务缠身,没几个月就中断了。专心是最难办到的事,但在从前那满脑子创作的日子里,我竟奢侈地耗费一周假期,不回乡,只身留在租屋专心创作——只写了一篇实验动作描写和蒙太奇手法的武侠小说(仅万余字),和我第一篇在报上发表的散文〈学笑〉。创作很美好,能专心创作更美好。

2016年8月,学生编辑催了几次稿,同学们纷纷交上作品,编委几乎每个星期都开一次会议,讨论稿件的去留与修改,我虽是旁听,有时也不禁参与讨论。没制作班刊,或许我也没机会这么细致地看到学生的创作潜力,及评鉴能力——我在大学时期才接触的事,他们在16岁就已经尝试过了,这多让我羡慕啊。

9月的一周假期,除去两三天的家庭活动,其余时候我都在翻看他们的文稿。学生的这些作品,亦庄亦谐者有之(赓嬨)、情思敏锐者有之(炜航)、文笔清新者有之(欣彦、舒祺)、情感诚挚者有之(玉敏、昕靖)、笔调风趣者有之(贞宁、荣汉)、结构精巧者有之(自雁、家政)、淡雅从容者有之(婉云、芷君)、构思灵妙者有之(连川)……。有些是自发性写的,回顾一己之过去,或尝试将思索转化为创作;有些是半命题的作文功课,但学生写来也颇有自我剖析的气韵。每个学生擅长的领域都不同,写作苦手也是有的,但他们都尽力交上了最好的作品。纵有稚嫩之处,也是他们珍贵的青春显影。



年轻真好呵。虽然中学生是忙碌的,但我在阅读时所感受到的,他们在投入写作时的诚恳与专注,是多么令人回味与向往。我大概不必再嗟叹“青春宛在”,因为青春不是个人的,是群体的、是绵延的、是无限的。这发现不啻也是另一种报时:提醒我回返初心,重拾创作的需要。

是的,我听见了。清晨时分,就在我家门前,学校钟楼的报时,是对我这年过而立的人底青春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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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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