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火炼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每一个清晨都像一长白纸,每一分钟我们都在白纸上填黑字。填错了,抹不去,擦不掉,流下永恒的印记。



生命就像一条河,河水涓流,有急促的时候,也有蜿蜒曲折的时刻,有时不幸的事像排山倒海而来,挡也挡不住,挥也挥不去。

最近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一条河,逆流而上,就进入狮子的口里!狮子说:“在我里面,可以涂抹过去,也可以扭转未来,你要进来吗?”

扭转未来

我不想进入狮子口,我害怕,但是我在河水中,或许任河水把我往下冲,或许向上游,我只有一秒钟思考的机会。我想爬上岸,但是土地上尽是烈火!我若不是被火烧死,就是勇敢进入狮子口,我该怎么办?着急间,就醒过来了。

可以涂抹过去,扭转未来?这是个很奇怪的概念!



很多人都是任河水把我们带到下游,最后进入大海,在海中浮沉,倦了,就抱住一块木头,木头没有生命,但是有“救命恩人”的心理作用。像我这样的人,不肯抱木头,也不肯在大海中妥协,只好往上游,游到最后,就进入火圈了。我该怎么办?放弃,叹一口气,往下漂吧!不,不,我的生命不应该是在大海上抱着木头漫无目的漂荡,我要重写历史,扭转未来!那我就只好进入狮子口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工作就是劝人进入狮子口,我自己如果不在狮子里面,又怎能劝别人这么冒险呢?不只是冒险,是把生死置于度外。

我常说,我是个死过的人。死了之后就不再怕死,反而是极度的平静。

最近我被邀请去和一群年轻人讲课。他们都是很有成就的,有几个已拿到博士学位,在不同的机构里担任高职,有些还在接受训练,前景也是非常光明。洛杉矶的父母都很愿意牺牲,为了让孩子有好的前途,他们心甘情愿为孩子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古人是孝顺父母,今人是孝顺儿女。孩子们周末到山顶避暑,就邀请我当讲员,我要讲什么呢?我讲做梦。

没有梦想

孩子们都不敢做梦,父母辛苦把他们抚养长大,一路载上载下,嘘寒问暖,为的就是要他们成功;成功就是走父母要他们走的道路。我说:“写下5个梦想,大声说出来。” 他们都没有梦想,只有苦读书,往上爬,不敢做梦。做梦,就是进入狮子的口。

顺水而流,就不需要经过烈火;抱住木头,就不需要看看白纸上写的是什么黑字;反正大家都是一样,往上爬,要是能够爬上高塔,就很满足,塔下有火在烧,就再爬高一点,希望能离火远一点。

烈火中的人生,要活得不麻木,就要逆流而上,突破火圈,最后进入狮子口,只有在死后的平静安稳里面,才可以看见梦想成为事实。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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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光明

玉琪问我说:“你可以作我的哥哥吗?” 我点点头,她从此就在我身边,说起话来哥哥长哥哥短的,亲切得很。



玉琪是家中的老大,当时的中国人头胎最想生个男孩,玉琪的爸爸和人打赌,肯定第一胎一定会是个男的,结果生下一个女娃娃,后来又连生两个女的,她爸爸决定要把玉琪当男孩子来养大。爸爸给玉琪买的玩具,都是遥控汽车、遥控飞机、电动机械人等等,就是不买洋娃娃。玉琪从小就和爸爸睡在一块,爸爸带玉琪去找猪朋狗友,她也陪爸爸喝酒抽烟,她5岁就会吐烟圈。当然,玉琪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花裙子,大家都叫她 “男人婆”。

玉琪带我去见她妈妈,她妈妈爱算命,玉琪就跟妈妈说:“我这个哥哥很灵。”

她妈妈问我:“你看她前途光明吗?” 我说:“光明,光明,一定很光明。”

玉琪52岁了,还没结婚,妈妈很着急。玉琪讲起话来粗声粗气,咄咄逼人,很少男人受得了,大家看到她都会皱起眉头绕道回避。她跟妈妈说:“我已经嫁给耶稣了。” 妈妈也说:“自从她信耶稣之后改变很多,以前坏得要死,养她养得好辛苦。”

我们星期四晚上是诗班练习,一连两个小时不停的唱。玉琪跟在我身边,唱着唱着,她就跪下来掉眼泪。后来她跟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尝到父亲的爱。爸爸做生意,很少在家,我在家里很孤独,老是挂念着他,他回来了,虽然拉着我到处走,却很少和我单独相处,只在睡觉时,我望着他,听他打呼噜。”



玉琪不爱跟女孩子玩,倒喜欢和男孩子一起打架。但是,她有一个表妹,两人感情很好,可惜表妹年纪很轻就过世了,玉琪一讲起表妹就掉眼泪,事情已过了几十年,伤痛还犹如发生在昨天。后来她发现,我也有同样的伤痛,我也没有结婚,便很好奇:“为什么你能活得这么坦然,这么平静?”

智慧是过去的总结

我说:“我决定不让昨天的不愉快影响今天和明天;以往的眼泪和汗水,已化为今日的珍珠和钻石。智慧就是总结过去的经验,让今日活得更美好、更有价值。”

我不回首观看自己的影子而垂头感叹,我昂首面向阳光而勇往直前,前途光明不光明,就在乎选择面对哪一个方向。

我对玉琪说:“你像一匹马,被眼前的横木挡住了去路,让我举锤将这拦阻的木头给打烂了,你自由的朝前奔跑把!”

她惊叫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属马的?”

我说:“你不是说我很灵吗?” 

灵不灵,在于心中有什么。我心中有生命的真光,真光照耀,就能驱走黑暗;灵,就是走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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