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父亲

最叫我怀念的莫过于我爸、我与弟弟追读租借回来的金庸小说的那些夜晚:大家围坐在大厅,一整套金庸小说轮着阅读。



父亲徘徊在母亲双穴墓前

以为自己是一尾远方蛇

偷窥穴腹深不深

泥土虚掩了整个早晨

刚好一块碑石



悬空着遗像

碑面刻好祖籍生辰只差卒时的体温

香炉还点着

去年的烟

——方路〈父亲的晚年像一尾远方蛇〉(摘录)

双亲节我当记忆书写我亡父亡母。

家族趣事最叫我玩味与喜爱的一项莫过于父亲与母亲的相遇:“年轻的父亲有一阵子到山背靠海的乡下为渔家们捕鱼,勤劳的工作态度让东家十分欣赏爱惜,因此把家里的大女儿许配了给他。”这样有趣又有些滥情的故事叫少年的我百听不厌,不管由母亲亲口说出或由父亲说来都这么浪漫神奇。

后来渔家那位清秀敏感的大女儿嫁入城里,纤细的性格无法融入广东人大剌剌大家庭,几位姑妈说起话来大声兼刻薄刺耳得可以,我现在仿佛看见母亲撅起眉头低头叹气的模样儿。而父亲像另外一个个体,当我回忆起他时,仅能是单独不同的事件,仿佛他不曾与母亲一起融入这个广东大家庭的日常,大刺刺的画面没有他。

但我极其喜爱自己的父亲,总爱以为如果当初他有机会被栽培的话,一定是一位温文得体的书香人家,看看他为孩子们取的名字“绮雯、有为、绮屏”!

小学时我总是骄傲地教导或矫正老师同学们如何正确地阅读我的姓名;并且我极其喜爱那广东发音的英语姓名,仿佛我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与其同学多么不一样呀。除了取名,父亲的大楷写得任是好看,华人新春时最爱看他红纸黑墨的挥春,那些吉祥的成语谚语,在他笔下龙飞凤舞,新年的气息多了春联,便特别浓烈了。

年轻的父亲也玩乐器,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小乐团,他弹的是吉他,也会敲鼓。记得有张照片,他们Band友穿西装四四正正,旁边摆着乐器,咔嚓的照了下来。照片应该还在的,塞在小盒子里藏在储藏室。老年时他常爱高唱刘德华的《忘情水》,几乎成了亲朋戚友宴会时必上台唱之曲子(之一),是否因怀念母亲则不得而知。

父子三人轮流读金庸

诚如母亲一样,我爸对我通俗的阅读影响亦是意义深远的。他启蒙我的是香港创作:漫画、科幻与武侠小说。我是他购买香港武打漫画书的跑腿,早期一本本黄玉郎马荣成的漫画书,是我向光明书局带回来的,只是订购人换成父亲,漫画书第一页角落写的是爸爸的昵称。还有许多租借回来的倪匡科幻小说、古龙金庸武侠小说,亦是我们父女的读物。

但最叫我怀念的莫过于我爸、我与弟弟追读租借回来的金庸小说的那些夜晚:大家围坐在大厅,一整套金庸小说轮着阅读;父亲读完交给我,我读完传给弟弟,我们仨就这样读了几个深夜。小说的内容或许遗忘得差不多了,但阅读的情景画面却印在脑海中,最叫人怀念的当是与家人这种亲密的联系,而非物质其他罢。

蹲在悬空的遗像前

父亲偷偷哭泣

像狗冰凉的鼻尖嗅一嗅坟边野生菇

黄昏时从肉铺推来脚车

挂好两片刚烧好的花肉

在墓前眯了眼打瞌

点一根烟

构思暮色如何掩盖晚年如蛇巢的

双穴腹。

——方路〈父亲的晚年像一尾远方蛇〉(摘录)

骨灰撒在大海

或许父亲是深爱母亲的。我母过世时父亲正壮年,但却一直没再娶,也不曾听闻有什么恋情。正像所有情深人儿一样,他在与母亲合拍的照片背面提写上了些许感触或抄了几段爱情歌词,我见了这些题字既感觉肉麻却很是喜爱。

但父亲临终的要求却抗拒一切的禁锢与束缚,他要求将他火化了的骨灰撒在广大宽阔的大海里。于是我更清楚了解父亲那无拘自由的性情,为什么他一直是单个的,不曾在我记忆中大家庭的画面出现。

倒是心疼他的姐姐为他于寺庙旁的骨灰灵塔置了一个位置,就在最疼他的姐姐侧旁。“我们几乎是在不知不觉地爱自己的父母,因为这种爱像人的活着一样自然,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看到这种感情的根扎得多深。”——莫泊桑

我虽常提起我母,但父亲的位置并没有因此减低,我内心深爱他们两位。在世时他们两或不是最完美父母,但我见过他们的努力,不论在经营生活、感情或管教儿女方面。

在我这段散淡生活时期,突然生有许多对他们的念记;有许多话与感触来不及对他们说,正是这些遗憾,让我祈愿他们再生于美好的国界,得以听闻善法,继续人间修习。

反应

 

大千

【大千世界】拍流浪汉10年
女摄影师发现失散父亲

黛安娜意外从摄影作品中发现父亲的身影。

(夏威夷10日讯)夏威夷有一名女摄影师记录街头画面、拍摄流浪汉已有10年时间,数年前,在檀香山工作时,她意外从影像作品里发现失散10年的父亲,虽然当时父亲罹患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这名女摄影师仍不放弃地花时间陪伴、照料父亲,并以镜头记录这些点滴,鼓励父亲积极治疗精神疾病。

据《homelessparadise》 报道,夏威夷一名女摄影师黛安娜,在过去10多年的岁月里,埋首于记录街头景象、无家可归人们的身影,而黛安娜之所以醉心于这样的创作素材,起源她不甚快乐的童年,在黛安娜年仅8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与父亲从此分离,音讯全无,也开始她寄人篱下的漂浮生活。



据悉,黛安娜从2003年开始替流浪汉拍照,一拍就是10年。,多年前,黛安娜前往檀香山进行流浪汉的拍摄工作时,意外从摄影作品中发现父亲的身影。

黛安娜表示,当时意外找到的父亲罹患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无法与人正常沟通,但黛安娜并未因此放弃或急于求成,她花时间陪伴父亲、带食物给父亲,想用时间的温柔力量改变父亲;一方面黛安娜也以摄影记录这些点滴,鼓励同样热爱摄影的父亲治疗精神疾病。

在细心陪伴与医师的治疗下,黛安娜的父亲有了长足的进步,让黛安娜深感欣慰,甚至计划父女两人一同回韩国探亲。黛安娜也将老相机送给父亲,希望能重启父亲对摄影的热情,并表示非常感谢命运的安排,让她能与久违的父亲重逢, 对于彼此能够相互陪伴心存感谢。

新闻来源:三立新闻网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