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相间何太急

最近乘搭飞机由港返新。搭早班机定能准时参加当晚的聚餐。那是一架由美国飞香港再转飞新加坡的3-3-3排位客机,两人能找到三人座中的两个位子,已经不是很容易的事了。

一般上,内人都不会特别择位而坐的。那次她本坐在中央,其右为一名相当硕壮的青年。飞机升空后不久,看她有点拘束不安,便和她调换位子。坐下后才知道原由。那位老兄把内衣当外衣穿,且配以牛头短裤,满脚毛茸茸。



记得他刚才进来就位时,便把帆布鞋脱下,双脚打叉缩到椅子上。看来他很安静,听耳机,看电视,也玩电脑;目已无暇斜视。

我向来都不太和穿那种鞋子的人有相干。他既然脱鞋,我通常都会看看是哪种鞋:是本土50-60年代著名的“冯强”牌胶鞋,或西洋国的高档“耐骑”运动鞋。后一种常在球会更衣室嗅闻过,都有除臭剂加工,没飘鲍鱼味,相当环保、健保。前一种则连自发狐臭的臭狐闻到也会昏倒。读中小学时就穿这类鞋子,领教过它的封鼻封喉的效果。还好,那家伙脱下的是后一类。

男士腋下多长毛,若不加以化妆,发出的味道会令人作呕。我自己出外时,也必擦擦清香剂。君不闻从2016年伊始,印尼首都雅加达要开始采用电单车的德士服务?对大都会的居民来说,那是非常新奇的行业。对我来说,那却不是什么新闻了。在1988年我拟从广州中山大学到乡下鸡洲寻根时,最后一程就坐过这类的德士。

不过,雅加达这次要招聘上千名驾驶服务员,受聘条件之一却匪夷所思:司机不能有狐臭。我真的记不起来广州那名电单车师傅有没有狐臭。当地人也无法告诉你,因为他们入鲍鱼之肆已久。

还好,邻座的这位老兄没飘来什么异味。只是提肩拿东西时,如餐盘,和运用刀叉时,他的腋毛便会自动冒出来。我也想移到别的座位去。左右环顾一下,机舱客满。我们只好彼此抱怨,私下数落他。



另又令我们不满的是,他竟打起喷嚏来。他觉得冷,向服务生要了一条毛毯,从脖子盖到脚趾。他从美国西岸飞香港都要8个小时,哪为什么要穿那么单薄呢?而且还标有什么“全棉什么什么”的,名牌货吧。真个世风日下,笨人太多了,出高价买下衣服,还得免费为厂商打广告。名牌货的确奴役了好多现代人,有钱没钱的都一般见识。

终于到站了,也以为烟消云散了。岂料过了海关时,却又碰上那位老兄,他还是默默的往前走。正要进入迎宾大厅时,却看到一位老朋友夫妇出现在候客区,我们已被邀约好当晚到他家聚餐。他们不会来接机的,我们只答应赴会风雨无阻,不见不散,却没告知我们的动向。

想时迟那时快,那位把内衣当外衣穿的青年出现了。只见他穿过我们后,一直往那对夫妇处急步走过去。那对夫妇好像也看到我们了,在给我们挥手。往前走去,只见夫人挽着那青年的手,急忙给我们介绍说:“这是犬子小海。他小时候你们最疼爱他的了。你们每次到我家,都买来好多玩具。记得他离开要到美国做小留学生时,一直嚷着要你们和他一起上飞机到美国去。这次他毕业回来,我们故意不预先告诉你们,好给你们来一个惊喜。没想到,当年虽不能同行到美国,这次却有幸,和你们同机回来,真是天作之美!”

老天真会戏弄人,相间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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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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