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美嘉园的猫儿们

如今我养有12只猫。天天如家人一般的疼惜。

虽然如此,有时免不了想起从前美嘉园养的那些猫儿。



居住在美嘉园28号迷你巴士终站对面的时候,我只养过一头“傻仔龙”(当年一本着名的漫画),是隔壁家的小孩放到我门口的。猫儿很小,并不懂得吃猫粮,我只买了牛奶和奶瓶,像喂养婴儿一般(大概吧?我也没养过),喂它长大。

猫亡人病一场

“傻仔龙”猫如其名,黑灰灰毛耸耸,生命力惊人。刚还懂得爬走的时候,就有力可以抓住我的牛仔裤攀爬上来了。还记得那些年我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大厅里,看巴西队踢世界杯,“傻仔龙”爬上胸膛伏着的情景。

有一天傍晚,我和朋友们打包《椰子屋》,半场休息,开了门走出去吃晚餐。我回头有注意“傻仔龙”还在厅里。打开闸门,它却冲到路中央,在我面前给一辆飞快驰过(是住宅区咧,我恨!)的汽车辗过。空气中马上弥漫一阵恶臭(大概是吓破胆漏屎吧?也可以说是死亡的气息)。“傻仔龙”瘫软在地,不久就没了呼吸。

我受此惊吓,因此病了一个星期。



大概5、6年之后,我们搬到美嘉园另一端,千百家居士林那一带。

有一天不懂怎么,有两只小猫钻进屋里。我还记得我伏在地上,从橱柜底下把猫儿掏出来的情景。

这两头小猫,有一头长大后失踪(是公猫),另一头母猫成为“猫家之主”,名字是“阿妙”。这是一头颇有灵性的猫儿。常常伏在厨房窗口,欣赏后巷风景。它生养了几胎漂亮的小猫。爱伟当年学校毕业展,就画了这些猫。有一幅《夜之精灵》,画的是猫儿在前院长草之中,弓身跳跃的情景。

那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

爱伟跟我说,每当我的摩哆从屋后(隔另一排屋子)的路上经过,这些猫儿已经坐在门口,等待我绕到门口了。

当上封面猫郎

“阿妙”的大儿子“猫猪”猫如其名,是肥得像猪的可爱公猫。曾经上了《椰子屋》46期的封面。当年我们也没有替猫儿节育,所以“猫猪”雄势毕露。它一天的工作,就是环绕住处,慢慢巡场。有时我和爱伟坐摩哆路过,看见它正在马路旁走,隔街喊了一声“猫猪”,它抬起头来,回应一声,继续巡场。

“阿妙”其他孩子,还有“老大”(下巴曾经给车撞过,跌了下来。医治它花了整千令吉)、“老鼠”(很怕别的猫欺负,只在屋顶爬走)、“大便猫”、“靓仔”、“小熊”、“狮子”……时光如梭,想起这些猫,是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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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爱太阳

每一回看到有人种荷花,总让我想起马六甲一个种荷的奇人。他名字也奇特,叫Marlboro(万宝路,现在那么禁烟他应该有点烦)。在马六甲那5年时间,我却不常见到他,只知道他开过一间茶馆(好像叫“曼陀罗”)后来在“椰脚街”(Harmony Street)也开过一间种荷花的专门店,我走去看,什么地方来的莲花都有,中国、泰国,各式各样。



我忘了是Marlboro还是Ah Kee教我的:种荷或莲花要开花的秘诀,是池水要够热。所以必须放在大太阳下晒。如果嫌陶缸的水不够热,可以种在塑胶桶内,再放入陶缸做装饰。所谓“夏莲”,莲花本来就爱是夏天,天气够热才开花的。这一点跟葡萄相似。葡萄就是趁闷热的天气,剪去不必要的枝节之后,花才会奋力在分叉处盛开出来。电影《漫步在云端》(A Walk in the Clouds)里,主角误入葡萄园,农民使用烟雾(所以有“走在云端”的错觉)催发葡萄树开花,是相同的道理。

说回莲花,莲要开花的另外一个关键,是放肥料。

老鼠钓金鱼

小时候种的莲花,都是稻田找来的野种,有开花也是开得小小紫色的,很抱歉的样子。我放在家里大大的“龙缸”里头,饲养琉金——是一种琉球(冲绳)来的金鱼,背肌高,肚子强健,尾巴强健有力。可惜今人饲养的,都是短尾了。今人的品鱼标准,跟我们那年代不同;另一个同样的例子是接吻鱼,今天的接吻鱼已经变种,可以说是“畸形”了。脸短肚短,尖嘴大头,不是从前的长型。

我在八打灵的时候,偶尔也找些莲花来,放在花盆沉入金鱼池里。金鱼不爱大太阳,鱼池就在天井阴凉的地方,所以莲花也很少开。只是偶尔猫儿会去饮水,盯着金鱼呆呆看着。



莲叶,大概也有一个好处,好让金鱼躲开它的天敌,鱼狗和老鼠。我曾经亲眼见到鱼狗从天而降,衔走金鱼。马六甲的“椰子屋”后院有个鱼池,有一个时期,我亲爱的“鹊尾绣球”悄然失踪了一尾又一尾。我日夜提防,终于有一天,听到水声马上冲出去看,只见半只鱼跌在地上,老鼠逃之夭夭。从此鱼池每个晚上都盖上塑胶网格,池水也稍为放低一些。据说老鼠晓得以尾巴做饵,引金鱼靠近。这是有可能的。

在吉隆坡只记得在Malawati有一个很大的莲花池,马大湖好像也很著名。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槟城植物园的小池。凉凉绿绿的,莲也没怎么好意思开花,鱼和乌龟在池中悠然地游泳。我想我喜欢清凉的水甚于爱太阳的偏好,本来就“天生”与莲花相冲的吧。

所以照我的想法来看,种莲花不开花不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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