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藏物 

爱收藏的人大概出生的时候灵魂不太齐全,所以在以后的日子,会借着采集物件来凑足完善自身,那些有意或无意间于某些地方遇见的小东西——爱收藏的人总是喜欢用“小”作为前缀,这是因为对着它们总有种亲密无隙之感,如同被神谕呼召前来会面物件的亲昵——是散落魂魄的寄居物,是引发收藏家憧憬之心,莫名狂热的始作俑者,是生命匆匆行脚可以停歇的微小乌托邦。 



置放在架子还是橱柜的物件们排列起来像是一部精心编辑和拍摄的纪实电影,仿佛它们找到了最后的栖息之所,安静地展现一个人的世界被岁月打磨时候所散发的光痕,形成亮丽事物之后又消逝,是褪了色的生命所剩下,尤如投射在粗糙帆布的碎粒光影,或许有人会称之为个人的私有记忆,生命本质。

面对这个柜子,收藏家无论是舒适地坐在椅子还是出神地站着观看藏物,我们可以想象他身在陈旧戏院欣赏黑白电影,在目睹满是锈斑的记忆影像,说不定此时他脑海里会听到手摇胶卷放映机的齿轮传出嘶沙声和一个人正在费力绞动曲柄发出的细微喘吁……。一切能证实他们曾经来过此刻此地的迹象,虽然会有一丝沧桑怅惘之感,但也像是获得人生的终极意义。

装满万物的箱包

我有本书像极了一个装满了奇妙万物的箱包,只不过它是二维度的收纳空间,书的内容都是摘自百年前韦氏词典(Webster’s Dictionary)里协助解说某些英文词汇的木刻小图案,里头有使用蒸汽引擎的火车头图像、19世纪天文学家眼里的太阳黑子与冕环画像、早期潜水艇的切面图、当时博物学家所认识的动植物绘画等等,它收集了那个时代人们对世界最前卫的认识、最光彩崭新的事物,然而现在看来都是退隐的古董、没落的知识,这些不能再派上用场的东西齐聚在这本可说几乎没有任何用途的书里,是现在只谈效绩利益的世界一个小奇迹。在书架上看着这书我就有种像是小孩终于握住虹彩肥皂泡沫的幸福感受,这是我作为恋物者常有的妄想,而物件能被一双温暖的手抚慰,被置放在一个有光照明的地方,是无声事物的神圣救赎,也是收藏家的尘世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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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印加结绳符号》加里乌尔/黄国雄

迷读志:黄国雄 

首先要澄清的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解读出整套的印加结绳,虽然结绳里关于数目的符号和它数学的操作法已经辨识成功,但是非数字性的符号还无法鉴定出其意义,所以说还没有人真的懂这套文字系统。

研究印加结绳的语言学家第一个要务,如果根据此书,其实是要辨明结绳究竟是一种记忆术工具或装置,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字系统。

简单的说,记忆术是种协助记忆力的技艺,通过某种特定规则,还有工具/装置来紧记并且回忆起某些信息片段。

现在常见的记忆术装置就是“绕指缠绳”与“念珠”。

从文字的主要功能来看,即是把事件实体的记录下来,是和记忆术的企图有所重迭,之所以要辨别印加结绳是属于何者?是否能被解读出来?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两个主要的差异

记忆术装置与文字系统有两个主要的差异:

1.记忆术装置不是由“约定俗成”价值的符号所组成,这意味着能明白的人就只有该使用者与他已告知规则的人。

2.信息并不是记录在记忆术装置里而是已在使用者的脑海,装置只是作为种提示。

如果印加结绳是种记忆术装置,那么显而易见的,那些从印加文明遗迹发掘出来的结绳就不可能解读出来,因为在十六世纪,西班牙人就禁止了结绳的使用,下令焚毁这些装置,印加结绳作为记录系统应在那时候开始消匿而不久后灭绝了。

早期研究印加结绳的人倾向于把它当作记忆术装置,尤其是殖民时代对残存印加文化作观察与记录的人。

不过在现代,即二十世纪初,就开始有学者把结绳当作类似于文字的系统来研究, 不过至今都没有对于其编码与解码信息方法特别实质的结论,有的话也是片断的提议,比如说有研究者指出结绳可能类似“数字标签”(如国际标准图书编号的概念)来指示身分、住所地名、头衔等信息,但这都是相有限,过于简约的信息代表。

作者在这本书里提出新的理论,即是借用现代电脑的基础“语言”,二进制编码的概念来研究印加结绳,试图解析其物理与语言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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