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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马六甲与大印尼主义

历史上,印尼一直影响马来半岛,特别是政治思潮方面。例如,半岛第一个马来人政治组织,马来青年协会(Kesatuan Melayu Muda),其核心成员,如依布拉欣耶谷(Ibrahim Yaacob)等人,大部分来自霹雳州的丹绒马林师训学院。1920、30年代,该校大量进口印尼读物,透过这些书籍,该校学生建立了现代的政治理念——大巫来由(Melayu Raya)民族主义,以推翻各地殖民势力,建立印尼、马来亚与菲律宾大一统的现代民族国家为己任。

实际上,大巫来由民族主义很可能受到印尼当时一位很重要的共产主义革命理论家陈马六甲(Tan Malaka)影响。例如陈马六甲在《群众行动·Aksi Massa》提出的大印尼主义(Indonesia Raya),基本上就是大巫来由的原型。正如历史学家阿末阿当(Ahmat Adam)所言,依布拉欣耶谷和陈马六甲的民族主义主张有着相当的亲和性,依布拉欣显然受到陈马六甲的影响。



陈马六甲《群众行动》大约成书于1926-1927年期间。1926年,陈马六甲乔装成来自菲律宾棉兰老岛的哈芝加扎里,渡海来到新加坡,展开地下政治工作。

1927年8月离开新加坡到菲律宾,展开另一端充满神奇色彩的斗争。

陈马六甲在新逗留期间做过什么事,无人知晓,但有一件事却很明白,他写了这本题为《群众行动》的书。

《群众行动》是一本重要的反殖民主义理论著作,全书分12个章节,大体上是对历史、现况的分析,并指出革命之道路的可能性与指导原则。



这部著作从历史文化、政治经济、革命理论等角度,分析了亚洲各个殖民地的情况,特别聚焦关心荷属印尼的问题,并提出符合当地特殊情境的革命理论。从当时乃至日后的革命理论来看,他提出的结合阶级与民族的双重革命路线,并没有太大的超越性。但其民族主义主张,却对马来世界(Alam Melayu)的区域主义起了相当程度的影响。

双重路线的内在矛盾

《群众行动》结合了阶级与民族的革命路线,认为印尼革命首先是以西方殖民主义为对象的革命运动,后者由于其残暴的政治统治与经济剥削,导致印尼人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尤其妨碍了印尼人的民族资产阶级的兴起。缺乏民族资产阶级,导致印尼反殖民运动的条件远远不如其他地方,并约束了知识阶层的出现。

其次,尽管在反殖民运动方面,陈马六甲并不排除与民族资产阶级合作的可能性,但却声明打倒资本主义、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完成共产主义理念是其革命的最终目的。就此来看,两条路线内在存在着矛盾,而解决此矛盾的方法,就是透过启蒙来让民族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化”,易言之,让前者接受再改造教育。

与许多其他革命家的立场相似,陈马六甲认为,议会斗争、无政府主义者制造的零散冲突等,不足以撼动殖民者的统治基础。被殖民者唯有进行大规模、有组织的群众运动,如杯葛外国货、罢工、示威等,才能把殖民者驱逐出境。

追求马来世界大一统

另一方面,陈马六甲基于各种考量,包括了历史文化、国际局势等,而认为反殖民主义必须实现史无前例的马来世界大一统。他把印尼称作“南印尼”(Indonesia Selatan)、马来半岛(包括新加坡)称作“马六甲半岛”(Semenanjung Malaka)、菲律宾称作“北印尼”(Indonesia Utara),并把马来世界的人民称作“印尼人”。

这样的大印尼主义(Indonesia Raya),是基于共同的马来——波利尼西亚(Malay-Polinesia)语族想象而成的。

然而,对我们来说,这样的政治想象是相当突兀的:把马来亚与印尼视作统一的文化区块,尚可理解。把说不同语言的菲律宾也包括进来,理据何在?

陈马六甲这么解释:“在西班牙人来到菲律宾之前,马来语已经是全菲律宾正式的政治语言,是不少过2000座岛屿的通用语。然而,由于‘分而治之’的策略,西班牙人开始打击这个语言。除此之外,‘上帝的使者’在菲律宾的各个岛屿与区域提倡地方语言的使用,进一步地扼杀它的生存空间,马来语作为正式的政治语言也就被消灭了。随着沟通语言的消灭,逐渐地人民之间的共同感也消失了……”(笔者自译)

大印尼主义为印尼帝国主义

尽管陈马六甲提出了历史的解释,但问题在于,这样的解释不必然得到人们接受与认同。否则的话,何以“大印尼主义”并未普遍得到马来半岛的马来人支持,更妄论菲律宾人了。

马来西亚第一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甚至视“大印尼主义”为印尼的帝国主义,对其小心提防。

无论如何,今天大印尼主义或大巫来由主义,肯定没有市场,不会有人支持马印的大一统。但,由于两地语言文化的相通, 1920、30年代印尼书籍在本地流通的情况,在今日依然存在。尤其对不满足于本地出版品的苦闷马来青年,尤其如此。印尼书籍种类相对的多,且多样化,又不会像本地出版品那么保守。印尼因此成为激进马来青年重要的精神粮食来源。

这情况跟本地华裔青年何其相似,他们也无法从国内华文出版品中得到满足,只能另觅他处。于是,中国、台湾、香港,就成为他们的“印尼”。

陈马六甲有“印尼共和国之父”的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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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澄推出3本新书

本地作家碧澄日前推出3本新书,《零七八碎》是杂文集。收录在书里的82篇广义的散文属于近作,写于2013年至2017年。根据作品内容分3辑:“文学心”32篇,“思绪网”42篇,“游踪处”4篇,并以发表日期的先后排列序。该书取名为“零七八碎”,有几个原因:主要原因是其中52篇是在《南洋商报》商余版的“零七八碎”栏发表的,所写的事物虽不致“七零八落”,毕竟是“零七八碎”,又觉得这词语较少人用,作为书名,会给人一点儿新鲜感。

另两本为小说,各别为《悠悠华乐情》和《郑和在满剌加》,后者很特别,将郑和下马来半岛的历史,以小说风格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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