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马记 2.0

赖国芳(右)与友人合影

年初时接受了大马发明及创新国际展的邀请,5月11日在吉隆坡作一个起步公司的演讲。4月,大马国会解散,大选在5月9日举行。我问主办人:国际展仍按时举行?演讲在选后第二日,局势最可能发生突变的时候,我若学“kiasi”的新加坡人,是不会去的。她回:请订机票,万一取消,我们付还。

5月9日晚上,我在网上不断刷屏,追踪开票情况。午夜以后,胜败已露,外媒开始透露端倪,我便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众脸书友已纷纷额首称庆。我给主办人发去短讯:放假还是照旧?她回:The show goes on. 明天见。我收拾简单行李,同时密切关注新首相宣誓的进展。中午,我再发一帖:宣誓展延,情势有变?她回:下午5时宣誓,一切受控。又加一句:我们的人民都爱好和平。我笑答:我知道呀,我在那里出生长大。航班4时许起飞,我降陆时,你们已有新首相。



5点多,我在吉隆坡机场连刷《当今大马》英巫中3个版本的屏幕,发现宣誓典礼尚未举行。快铁到市区后,我乘德士到酒店,发现路况顺畅,市区异常宁静。我问印度司机:这个时候,这样子正常吗?他不动声色的说:现在选后放假,返乡投票的人还没回来。在客房里上网,得知仪式“铁定”在晚上9时半进行。

大约10时许,我在房里听到炮竹的声音,掀开窗帘,没看到什么,却隐约感受到庆祝的气氛。第二天清晨,我步入武吉免当街头寻找早餐,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周围各族人的脸孔友善了起来,空气中少了一种戾气。这样的感觉,在李光耀出殡前后,也曾在新加坡出现。仿佛一个时代终结了,人们如释重负,可以重新出发。不同的是,在那个岛国,一个人死了。在这个与我藕断丝连的国度,另一人被赋予第二次机会,可以纠正自己的过错。

我整装到会场。在那里,主办人,亦是我久违的友人,满脸笑容的迎接我。我们在活动告示版前留影。我把照片放上脸书,写下短短一行注语:

马哈迪2.0时代的第一天,我和老友在吉隆坡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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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蓝海玻璃/赖国芳

【数码游牧】图|文 赖国芳

每逢佳节前后,新电信电视都会开放超过百个付费频道,让订户免费观看。那时,几乎整个华文世界,包括中港台的频道都可任意观赏。弱水三千,我的遥控器却常停留在放映邵氏旧电影的天映频道。

我初次接触邵氏电影是在学前,六十年代后期。

那时外公在亚罗士打洋房客厅的橱窗里,总摆着几本彩色缤纷的《南国电影》杂志。比我年长的舅舅阿姨、表哥表姐,都认识凌波、何莉莉、王羽,玩乐间摆出《独臂刀》的架势,对《边城三侠》的演员名字如数家珍。那时我才五、六岁,恰恰赶上了邵氏电影的巅峰时刻。

跟大人去看电影时,印象最深刻的是邵氏的片头。深蓝色的背景配合放射状的光芒,让人联想到波光粼粼的海洋,层层的水晶玻璃。紧接着,“SB”标志在铜管和弦乐的音效下呈现。

八十年代末渐没落

这段开场音乐极具辨识度,我至今还哼得出来。吸引我的,是这个开场的隆重仪式感,还是电影的内容呢?还真说不准。

电影的内容倒是正邪分明的,好人坏人一眼就看出;侠客一脸正气,女角美丽端庄,小人形容猥琐。接着,狄龙、姜大卫、井莉等等粉墨登场,李翰祥导演在清宫和风月片里大展拳脚。

记得《倾国倾城》在亚罗士打上映时,丽士戏院座无虚席,鸦雀无声。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呀。八十年代初,我18岁的第一场约会,便约在了同一间丽士戏院。

邵氏电影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没落。电视剧及录影带租借行业兴起,大家留在家里泡连环剧,电影院失去了魔力。

听说大马中文剧场的黄金时期也在七、八十年代,同样一去不复返。现在连香港电视台都很难再撑下去,演员纷纷北上直播带货了。

是什么造成这些变迁?制作内容的成本大幅度降低,内容太多了。

要拍一部电影,发行到院线,行业的门槛很高。出版一本书,要有出版社、印刷、书局等等行业环节和配套。制作内容的门槛高,观众读者的选择少,一有好内容,大家趋之若鹜。

邵氏时代成绝响

现在,串流平台上有全球各地的内容,一个人不吃不睡,几世人的时间也看不完。网红一机在手,随时可产出良莠不齐的内容。大家顾着输出自己的内容,开发布会、演唱会、直播、舞台剧……还剩下多少时间去消化其他内容?毕竟,市场就这么大,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

邵氏蓝海玻璃的时代,回不去了。风华绝代的美人和英雄已逐一凋零,留下来的也面目全非。如今,我的遥控器随时可转到其他频道,串流平台上有数不尽的剧集,社媒上有读不完的帖文。

一个产出内容的人,要如何在这个世代里,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取得合理的回报?答案还在风中飘扬,但绝不是单凭“坚持”和“信心”就可以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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