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主权债务危机山雨欲来/Project Syndicate

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肆虐,但100多个中低收入国家,仍需要在今年偿付总共1300亿美元(约5460亿令吉)的债务维持成本——其中大约一半是私人债权人债务。

大量经济活动陷入停滞,财政收入大幅下降,因此,许多国家将被迫违约。其他国家也将不得不拼凑宝贵资源偿付给债权人,削减急需的健康和社会支出。

还有一些国家将求助于借新债,将问题放到日后解决。这样做在目前比较容易,因为全世界央行都在用流动性大水漫灌。

从20世纪80年代拉丁美洲的失去的十年,到最近的希腊危机,历史充满了痛苦的例子提醒我们当国家无力偿还债务时会发生什么。

全球债务危机将让数百万人失业,助长全世界动荡和暴力。许多人将去海外寻找工作,有可能让欧洲和北美边境控制和移民系统不堪重负。

新的代价高昂的移民危机将把人们的关注点从最紧迫的气候变化问题上移开。这些人道主义紧急状况正在变成新常态。

如果我们现在采取行动,这一噩梦情景是可以避免的。今天的债务危机的根源不难理解。拜量化宽松所赐,中低收入国家的公共债务(主要是主权债券)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增长了两倍多。

主权债券要比向多边机构和发达国家援助机构借贷的“官方”债务风险更大,因为债权人可以对这些国家任意宰割,引发货币急剧贬值和其他影响深远的经济破坏。

2013年6月,我们担心 “短视的金融市场在短视的政府的配合下”,正在“为下一场世界债务危机奠定基础。”如今,清算的日子已经到来。今年3月,联合国呼吁为全球最不发达国家减轻债务。

一些G20国家和国际货币基金(IMF)取消了今年的利息,并呼吁私人债权人也这么做。

需深度债务重组

毫不奇怪,这些呼吁没有引起任何响应。比如,新成立的非洲私人债权人工作组已拒绝经给予穷国小规模但大范围的减债。因此,官方债权人减债的收益大部分乃至全部都将流入不愿减债的私人债权人的腰包。

结果是债权国纳税人最终将再一次救助过度冒险和不审慎贷款的私人行动方。避免这一结果的唯一办法是包括私人债权人在内的全面债务中止。

但如果债务合同当事国不拿出强力行动,私人债权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协议。因此,这些国家的政府必须祭出必要和不可抗力条款,强迫全面中至债务偿付。

但中止债务偿付无法解决过度负债的系统性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急需深度债务重组。

历史表明,对许多国家来说,规模太小、为时太晚的重组只能成为下一场危机的源头。

阿根廷因为顽固、短视、精明、冷血的私人债权人而长期无法彻底重组其债务,这表明,为方便重组而制定的集体行动条款并不像人们希望的那样有效。

更加常见的情况是,不充分的重组之后不到五年就会发生新的重组,债务国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而从长期看,哪怕是债权人也会蒙受损失。

回购计划普及有效

幸运的是,我们有没有使用的替代方案:自愿的主权债务回购。

债务回购在公司领域司空见惯,不管是在20世纪90年代的拉丁美洲,还是在最近的希腊都非常有效。它们还有一个优点:可以避免债务互换通常所伴有的严酷条款。

回购计划的主要目标,是通过确保主权债券面值的大幅折价(“剃头”),以及高风险私人债权人敞口最小化来降低债务负担。

但回购计划也可以用来推动健康和气候目标,要求受益人将原本必须用来偿付债务的意外收益用于创造公共品。

我们在经济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发表的最新文章中解释道,多边回购便利可由IMF负责管理,它可以利用现成资源,即其新借贷安排(New Arrangements to Borrow)功能,以及来自全球国家和多边机构联合体的补充资金。

不需要动用全部特别提款权(SDR,IMF的记账单位)配额的国家可以捐赠或贷款给新的便利机制。新发型的SDR(显然有这个必要)可以提供更多的资源。

破坏国际资金市场?

为确保给定支出实现最大债务减少量,IMF可以采取拍卖模式,宣布其将只回购有限数量的债券。

在长期,需要可预测的基于规则的债务重组机制,美国市政破产法(“第九章”)可以作为模式。这也符合2008年后联合国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改革专家委员会的建议。

这些方案的常见反对意见是它们会破坏国际资金市场。但经验表明并非如此。石头榨不出水来。重组终将到来——唯一的问题是它是否有序。我们的方案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从而强化资金市场。

但最终,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资金市场的健康,而是发展中和新兴市场国家人民的福祉。

在疫情肆虐的当下,急需债务纾困。

纾困必须是全面的包括私人债权人,并且不能仅仅是债务停留。我们有实现这一点的工具。我们需要的只是政治意愿。

(备注:本文只代表作者观点,不反映联合国及其成员国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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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周刊专区

中国提供10兆方案 化解地方债务压力

作者:宋阳标

中国地方债务高企成为经济中的“灰犀牛”,中央推出10兆人民币债务置换计划,旨在缓解地方债务的压力并释放发展潜力。

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于11月8日举行新闻发布会,介绍人大常委通过新议案,加上地方政府专项债券,整体化债资源达到10兆人民币(下同,1.4兆美元)。

其中,中央增加6兆元人民币地方政府债务的限额,用于置换存量隐性债务。

据悉,此次化债安排,新增债务限额全部安排为专项债务限额,一次报批,分3年实施,2024至2026年,每年分拨2兆元人民币,支持地方用于置换各类隐性债务,为地方政府腾出资源更好地发展经济、保障民生。

5年续增地方政府债券

财政部部长蓝佛安表示,从2024年开始,中国将连续5年,每年从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中安排8000亿元,专门用于化债,累计可置换隐性债务4兆。

两项合计,中国政府总计要拿出10兆元人民币用来化解地方债问题。

蓝佛安表示,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数据,2023年底“二十国集团”国家平均政府负债率118.2%,“七国集团”国家平均政府负债率123.4%。

同期中国政府全口径债务总额为85兆元,其中国债30兆元,地方政府法定债务40.7兆元,隐性债务14.3兆元,政府负债率为67.5%。

地方债务多用于基建

从举债用途看,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形成了大量有效资产。

地方政府债务主要用于资本性支出,支持建设了一大批交通、水利、能源等项目,很多资产正在产生持续性收益,既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也是偿债资金的重要来源。

但是地方债持续积累,容易对地方财政和经济建设产生非常大的影响,这些年,很多地方举债建设的项目无力支付建设经费,造成很多负面问题,影响了社会稳定,也破坏了经济发展的正常秩序。

地方债风险续发酵蔓延

原重庆市市长黄奇帆认为:地方债务风险持续累积,成为经济中的“灰犀牛”。从还债期限看,近年来地方政府债和城投债进入偿债高峰,目前已有少数地方的城投债出现了违约,地方债风险如果持续发酵蔓延,不仅会拖累地方金融机构,也会恶化营商环境,挫伤各方面的经济预期和积极性。

“效力强大,但是要防问题。”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梅新育这样看这次刺激计划。

蓝佛安指出,当前一些地方隐性的债务规模大、利息负担重。这种情况下,实施一次大规模置换措施,能够发挥“一石二鸟”的作用。

他指出:一方面,解决地方“燃眉之急”,缓释地方当期化债的压力、减少利息支出。由于法定债务利率大大低于隐性债务利率,置换后将大幅节约地方利息的支出,5年累计可节约6000亿元。

另一方面,帮助地方畅通资金链条,增强发展动能。通过实施置换政策,将原本用来化债的资源腾出来,用于促进发展、改善民生;将原本受制于化债压力的政策空间腾出来,可以更大力度支持投资和消费、科技创新等,促进经济平稳增长和结构调整;将原本用于化债化险的时间精力腾出来,更多投入到谋划和推动高质量发展中去。同时,还可以改善金融资产

质量,增强信贷投放能力,利好实体经济。

三拳并出 大幅减债

据了解,中国2029年及以后年度到期的棚户区改造隐性债务为2兆元,仍按原合同偿还,加上前文所述两项化债新政,三项政策协同发力,2028年之前,地方需消化的隐性债务总额从14.3兆元大幅降至2.3兆元,平均每年消化额从2.86兆元减为4600亿元,不到原来的六分之一,化债压力大大减轻。

蓝佛安认为,地方依靠自身努力化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甚至有些地方是比较轻松的。“总的看,我国政府还有较大和举债空间。”蓝佛安说,目前正在积极谋划下一步的财政政策,加大逆周期调节的力度。

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许宏才表示:为了便于操作、尽早发挥政策效用,新增债务限额全部安排为专项债务限额,一次报批,分3年实施。按此安排,2024年底地方政府专项债务限额,将由29.52兆元增加到35.52兆元。

一位基层的行政主官对此表示,由于目前具体政策还没下来,到时候怎么办,现在还没办法梳理,‘但地方政府应该稍微能喘口气,目前的经济环境下,想推动大发展,难!太难了!地方政府债务包袱太重,利息压死人!’

学者与基层谨慎乐观

蓝佛安指出:从地方看,拿出4000亿元地方政府债务结存限额,用于补充地方政府综合财力;鼓励有条件的地方盘活政府存量资源资产,加强国有资本收益管理,保障财政支出需要。如果确有必要,地方还有预算稳定调节基金等存量资金可以动用。总之,当局有充足的政策工具和资源,能够保障今年全国财政收支实现平衡,重点支出力度不减。

香港经济学家卢麒元指出:这项政策的关键是要做得精准、及时,做得好。三流(流量、流向、流速)只解决了流速不行的问题,但是流量和流向才是关键,这需要国务院认真负责考虑。

一位基层县长认为:此次刺激计划规模弘大,但是基层谨慎乐观,原因有4,1是有个5年的过程,2是具体到每个县额度有限,3是隐债只占较小比例,大量显性政府债务仍是沉重的负担,4是根本性的财权事权、税制调整改革未见具体信息。他认为,这些政策实施不复杂,隐债底数都有,只要上面给钱,化债很快。

钱发下来,但是最终会分配到谁的手中,这才是问题的重中之重。一位基层官员指出:“坚决不能重蹈2008年的4兆大部分进入房地产市场的覆辙。”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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