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央行的关键时刻/Project Syndicate

在《金色的羁绊》这本研究一二战间隙金本位崩溃过程的大作中,美国经济史学家巴里·艾申格林(Barry Eichengreen)强调说,导致整个金本位体系无法继续维系的因素,是那些重大政治和社会变革,尤其是选举权覆盖面的扩大。

那时候的选民们已经不愿再忍受坚守金本位所要求的紧缩政策了。

当时流行的货币政策体制在新政治格局中被扫地出门。

一些国家(例如美国和英国)迅速适应新现实,也取得了不错的经济成就;诸如法国和瑞士等国则反应迟钝并为此承担了不利后果。

而各中央银行现正迎来一个新的“金色羁绊”时刻。

时间才过了十年有余,全球金融危机、气候变化和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就已经改变了它们的运营环境——而公众舆论也并未站在它们这边。

财富不平等恶化

有两个情绪方面的变化尤为明显。首先,公众之间已经普遍达成共识,即全球变暖真实存在且环境恶化确实是种严重威胁。

许多人认为包括中央银行在内的政府机构必须尽一切努力解决这些问题。

其次,各中央银行对金融危机和疫情的应对导致了财富不平等状况的急剧恶化。

通过将政策利率降低至零或以下,并大量采购政府债券,央行将殖利率曲线上的利率下调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水平。

在一些国家,尤其是德国,所有政府债券的到期殖利率都已降至负数。

尽管这些措施对于提供经济急需的增长至关重要,但却是通过抬高几乎所有资产(包括股票,债券和住宅房地产)的价格来发挥作用的。这就是货币政策的运作方式。

但当许多人在两次危机中承受失业和经济困难煎熬之时,那些资产所有者却获得了巨额收益,这在很大一部分公众看来是极不公平的。

欧盟积极应对气候变化

一些货币政策制定者认为,纵使公众情绪如何变化,他们领受的任务授权都没有赋予多少解决不平等和环境威胁的正当理由。

同时他们还断言自己手中的工具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效解决这些问题。

这些说法当然有一点道理,但是许多人都觉得它们缺乏想象力和说服力。

对此欧洲中央银行行长拉嘉德选择带头面对这一新现实,要求将气候变化纳入对欧洲央行货币政策框架的战略审查中。

该审查可能认定欧洲央行应当在决定接受哪些资产作为货币运作抵押品,以及如何对其进行估值时考虑相关环境因素。

而欧洲银行业监管机构可能会因此降低对“绿色”资产(或增加对“褐色”资产)的资本要求,理由是现行法规低估了气候不友好型资产的风险性。

重视绿色经济

总体而言,只要中央银行和金融监管机构愿意,它们似乎拥有几种将环境问题纳入其政策框架的方法。

同时鉴于欧洲央行必须“支持欧盟的总体经济政策”,而限制气候变化则是政策之一,因此在这方面它似乎具备坚实的法律基础。重要之处在于各央行都认识到自己可以在不忽视主要货币政策和金融稳定目标的同时促进经济的绿色化。

美联储调整政策框架

美联储最近则成为了第一家将不平等因素纳入其政策框架的主要央行,也因此进一步强化了这方面的势头。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上月宣布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战略审查结果时强调,在冠状病毒疫情来袭之前,美国的非洲裔和西班牙裔社区都能受益于供应紧张的劳动力市场。

鲍威尔接着说,美联储在制定政策时将只针对相对最高水平的就业缺口,而较少忧虑就业超过其最高可持续水平估测值的状况。

这反映出一种日益普及的观点,认定极低的失业率不太可能引发通胀,还将大大有利于中低收入家庭。

其他央行跟不跟?

随着欧洲央行担心环境风险而美联储关注少数族裔在劳动力市场的前景,很显然央行的时代正在改变。

其他货币政策制定者也将从善如流,而那些没有看到这一需求或反应迟钝的人则会因此名誉扫地。

今天的中央银行行长应当听取苏联最后一任总统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的建议。

当戈尔巴乔夫于1989年10月在柏林会见东德共产党领导人时,他警告他们说行动迟缓的人将受到生命的惩罚。

这话说了一个月后,接待他的人及其政权都成了明日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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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新闻

【股势先机】加息是抑制通胀良药?/何子扬

中央银行在金融体系扮演重要的角色,当中包括发行证券、建立对银行的监管制度、保持货币稳定、充当最后贷款人等等,同时通过货币政策的手段,对宏观经济进行调控,确保经济能稳定运行并减少波动。

然而,从过去的历史观察,无论是网络泡沫还是次贷危机,有多少次不是因为央行对宏观经济的错误认知,和货币政策的失误所造成。如今,在美联储大幅调高利率之后,美国通胀仍然居高不下。

目前,市场对美联储未来的利率政策出现两极化的发展。美联储大部分官员认为,在通胀还没达到目标之前,降息是不合适的。美联储理事鲍曼表示,今年没有理由降息。而美联储的鹰王——卡什卡利也认为,如果通胀不受控,加息是必要的。

但华尔街又有不同的声音。道富环球表示,如果美联储推迟降息,美国经济必然会陷入低迷。该行也指出,尽管目前美国在某种程度上保持平稳,但不降息可能会在未来造成经济问题。

确实,美国经济早已出现利率上升所带来的融资压力,企业和消费者借贷成本的上升,抑制市场的总体需求,这点在星巴克和迪斯尼等消费巨头在公布财报后的大跌显而易见,只是股市的财富效应让市场暂时忽略实体经济所面对的惨淡。

成本推动型通胀

另外,本月由供应商管理协会公布的美国制造业和服务业都意外陷入萎缩的区间,而密西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意外大幅不及市场的预期,创过去两年半以来最大的跌幅。这些领先指标都在指向,美国经济的成长引擎正在快速熄火。

根据传统经济学的观点,物价上涨主要是市场总和需求超过总和供给。央行通过调高利率让经济活动降温,去稳定物价。但如果换个角度思考,美国现在的高物价环境很可能就是高利率所造成。

这是因为加息会抬升资金的成本,无论是企业贷款,或者是民间房贷的月供都会增加。商家为了转嫁成本提高物价,到最后还是由消费者承担,这就是在经济学当中的成本推动型通胀。

这也表示,美联储现在急需要的,是降低利率而非加息,因为美国的实体经济,已经无法承担高利率所带来的物价膨胀。

但是,美联储是不会在通胀未达标之前采取降息的政策,两者之间产生矛盾。这也是我认为美联储再次出现政策性失误的可能性极大。

美硬着陆风险增大

回到大马,国行在上周宣布保持隔夜政策利率 (OPR) 不变,符合市场的预期。但花旗集团表示,如果RON95汽油在7月涨价,国行在下半年加息的风险就会增加。我国政府通过取消补贴减轻国家负担的政策,势必会造成物价上涨。

但是,大马的制造业PMI自2022年8月以来都处于萎缩的区间,所面对的经济环境和美国不相伯仲,商家的经营环境日益艰难。如果国行因为政府取消补贴导致物价上涨而选择加息,大马的经济是否会再次受到打击?

如果物价是成本推动而非需求拉动,加息只会让物价上涨的速度更快。观察全球各大央行的货币政策,目前巴西、瑞典等央行已经开启降息的道路,而欧洲央行预计在6月开始降息。

随着经济硬着陆的风险增大,留给美联储降息的时间已经不多。美国赶上全球央行降息的步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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